巷道里烟尘未散,灵子对撞的余波还在空气中嘶嘶作响。一护拄着斩月,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针扎般的疼痛,灵压近乎枯竭,身体像被拆散后勉强拼凑起来。灵魂深处一片死寂,李默的网络彻底黯淡,连一丝微弱的反馈都感受不到了,只有一片虚无的疲惫。斩月大叔的气息也如同沉入深海,难以触及。
他踉跄着,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刚刚爆发了战斗的是非之地。斑目一角虽然暂时失去了战斗力,但那一声爆炸和冲天而起的灵压,无疑是指引其他死神的明灯。
然而,他的脚步刚刚迈出巷口,便猛地僵住了。
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尸山血海般粘稠、沉重、纯粹的“杀意”,如同无形的巨手,瞬间攫住了他全身的感官!那不是斑目一角那种充满战意的狂暴灵压,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赤裸、仿佛由无数生命哀嚎凝结而成的……“存在感”。
这感觉并非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弥漫在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里,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皮肤泛起冰冷的鸡皮疙瘩,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就在前方街道的尽头,一个高大、散漫的身影,正背靠着夕阳(或者说,尸魂界那永恒灰白天空下类似夕阳的光源),一步步朝他走来。
那人穿着一件松垮的死霸装,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队长羽织,背后印着一个巨大的“十一”字样。一头狂乱不羁的黑色长发如同狮鬃般披散,额前垂下的几缕发丝间,一道狰狞的伤疤斜贯左眼,而那只眼睛……竟然戴着一个画着黑色诡异花纹的眼罩!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挂着一串由无数细小铃铛串成的项圈,随着他懒散的步伐,发出清脆却令人心悸的叮当声。
他走得很慢,似乎对一切都漫不经心,但每靠近一步,那股笼罩一护的、令人窒息的杀意就浓重一分。他没有刻意释放灵压,仅仅是他的“存在”本身,就构成了最恐怖的威压。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一护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不是因为恐惧(或者说,不仅仅是恐惧),而是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剧烈预警!他握着斩月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那不是畏惧,而是身体在超越极限的压迫下产生的自然反应。
他甚至连举起刀的力气,都在这种压迫下被剥夺了。
更木剑八走到距离一护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只独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几乎站立不稳的一护,又瞥了一眼巷道里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斑目一角。
“哦?一角那小子,居然被打趴下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仿佛刚睡醒的慵懒,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看来你还有点意思,入侵者。”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一护身上,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玩具。
“报上名字。”他命令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护咬紧牙关,对抗着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杀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黑崎……一护……”
“黑崎一护……”更木剑八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堪称狂野的笑容,“很好。能干掉一角,你有资格让我记住名字。”
他缓缓抬起手,握住了腰间那柄看起来甚至有些残破的斩魄刀刀柄。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周围空气中的杀意瞬间暴涨了数倍!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同时尖啸!
“来吧,让我砍了你。”更木剑八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或者,试着来砍我。让我……痛快一下。”
没有始解的吟唱,没有华丽的招式前奏。他只是随意地将那柄残破的斩魄刀从刀鞘中抽出,指向一护。
然而,就在他刀尖指向一护的刹那——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恐怖灵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轰然撞向一护!
“噗——!”
一护甚至连格挡的动作都做不出来,整个人就如同被狂奔的列车正面撞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斩月都差点脱手!他重重地摔在几十米外的街道上,又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全身上下无处不痛,骨头仿佛散架了一般,眼前阵阵发黑。
仅仅是被对方的灵压“指”了一下,就几乎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
这……就是队长级的实力?!和斑目一角根本不在一个次元!
更木剑八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啧,这就不行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趣。”
他提着刀,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一护走来,铃铛声清脆而规律,如同死神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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