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院落里的空气,混杂着灰尘、血腥味和井上织姬双天归盾那温暖却疲惫的金色光晕。一护靠坐在墙角,闭着眼,意识却如同沉入了一片破碎的冰海。
灵魂深处,是一片战后废墟般的死寂。
原本属于李默的那片蓝色网络区域,此刻连那点微弱的“沙沙”声都彻底消失了,只剩下焦黑、断裂的灵子通路,如同被烈火彻底焚烧过的森林残骸,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生机。李默的存在,仿佛随着那强行撬动“无”之力的最后一搏,被彻底燃尽,只余下冰冷的灰烬。
斩月大叔的气息也遥远得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微弱,传递来的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仿佛连他也在那场与“虚无”的短暂接触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而那片白色的区域,在力量退潮后,陷入了某种诡异的“餍足”般的沉寂。不再有蛊惑的低语,不再有疯狂的冲击,只是如同盘踞在巢穴中消化猎物的凶兽,传递来一种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满足感”。它似乎“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更深层次的“连接”,以及这具躯壳在绝望中主动的“敞开”。
一护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架构上,多了一道冰冷而深刻的“刻痕”,那是虚白力量更深层次嵌入的证明。不同于以往被约束在特定区域,此刻它更像是一种渗透进地基的寒意,与他的存在更加紧密地……或者说,更加危险地,纠缠在了一起。
他尝试着调动一丝灵压,经脉中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和一种陌生的滞涩感。那并非单纯的虚弱,更像是一种“排异反应”——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本能地抗拒着那残留的、不属于自身的冰冷“异物”。
“……黑崎同学?”井上担忧的声音将他从内视的深渊中拉回。
一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井上那张写满疲惫却依旧坚持的脸,以及她手中那不曾熄灭的、温暖的金色光芒。旁边,石田雨龙靠在另一个墙角,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地调息着,试图恢复一丝力量。茶渡泰虎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巨人的右臂铠甲在双天归盾的滋养下,碎裂的边缘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弥合。
他们还活着。
这个认知,像是一根细微却坚韧的丝线,勉强拉住了他那几乎要坠入冰冷虚无的意识。
“我……没事。”他声音沙哑得厉害,试图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嘴角干裂的伤口。
井上看着他依旧苍白的脸色和那双眼底深处难以消散的疲惫与冰冷,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多问,只是更加专注地维持着双天归盾。
短暂的沉默被一阵极其轻微、却并非来自死神搜索的灵压波动打破。那波动非常隐晦,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与瀞灵廷固有灵压格格不入的“杂质”感,从院落外围传来。
石田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波动传来的方向。一护也握紧了手边的斩月,虽然身体虚弱,但本能依旧让他进入了戒备状态。
只见院落那扇歪斜的木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他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深色衣物,头上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斗笠,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种独特的、带着几分懒散和精明的气质,却让一护和石田瞬间认出了他。
“浦原……先生?”井上有些不确定地小声叫道。
来人抬起头,斗笠下露出浦原喜助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以及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他手中还拿着他那把标志性的小扇子,轻轻摇动着。
“哎呀呀,看来几位小朋友这次闹出的动静,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呢。”浦原的目光扫过院落里狼狈不堪的四人,尤其在状态诡异的一护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光芒。
“你怎么会在这里?”石田警惕地问道,虽然浦原之前提供了帮助,但在瀞灵廷内看到这个神秘的商店老板,依旧让人无法完全放心。
“当然是来做生意的嘛。”浦原用扇子抵着下巴,笑容不变,“顺便,来看看我投资的‘潜力股’们有没有把自己玩坏掉。”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一护身上:“尤其是你,黑崎先生。刚才那股……嗯,相当特别的‘味道’,可是把不少老家伙都惊动了呢。”
一护沉默着,没有回答。他无法向浦原描述那种感觉,甚至无法向自己解释。
浦原似乎也不期待他的回答,他走到一护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他,那目光不再是平时的戏谑,而是带着一种研究者的审慎。“灵魂架构受到冲击,灵压性质出现异化,还有……相当深刻的‘外力’嵌入痕迹。啧啧,黑崎先生,你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如同怀表般的灵子仪器,对着一护扫描了一下,仪器上的指针疯狂跳动了几下,最终停在一个危险的红色区域。
“情况不太妙哦。”浦原收起仪器,摇了摇扇子,“虽然井上小姐的治疗很出色,稳住了肉体的伤势,但灵魂层面的‘污染’和‘损耗’,可不是双天归盾能轻易解决的。尤其是那种强行引动的、超出界限的力量……后遗症可是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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