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只持续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随即便是粗暴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甩出体外的落地撞击。
“咳!咳咳……”
黑崎一护在剧烈的颠簸和咳嗽中恢复了部分意识,发现自己正被石田和茶渡一左一右架着,落在了一片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四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消毒水混杂的、令人作呕的霉味。
他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地扫过周围。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医院的走廊。墙壁斑驳脱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上面残留着早已褪色的指示牌和模糊不清的告示。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大多碎裂,仅存的几根也接触不良地闪烁着,投下摇曳不定的、惨白的光晕,将扭曲的影子拉长,投在肮脏的地面上。走廊两侧的房门大多歪斜敞开着,里面是深邃的黑暗,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空气里流动的灵子带着一种死寂和阴冷,与弥代别苑那独立平和的灵脉截然不同。
“这里……是哪里?”井上织姬扶着墙壁站稳,有些不安地打量着这诡异的环境。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现世的常规坐标。”石田雨龙迅速松开一护,警惕地张开了灵子弓,湛蓝的箭矢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指向走廊两端,“空间转移的落点似乎有偏差,灵力残留显示这里并非浦原先生预设的安全屋。”
茶渡泰虎沉默地站在一旁,他那暗红色的巨人右臂已经恢复了正常大小,但手臂上那些裂纹并未消失,反而像是某种凝固的熔岩纹路,隐隐散发着余温般的微光。他活动了一下右臂,眉头微蹙,那股突然爆发又莫名沉寂的庞大力量,让他感到陌生又困惑。
一护在两人的搀扶下,靠着一面相对干净的墙壁坐下。灵魂深处那被强行撕裂的痛楚依旧清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无形的伤口。但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片废墟之中,那抹漆黑的本质虽然黯淡,却依然稳固地存在着,如同风暴过后残存的礁石。而被激活过的“刻痕”也暂时平息了下去,只是那冰冷的“否定”意念,如同潜伏的毒蛇,依旧盘踞在灵魂的阴影里。
“浦原先生和弥代翁呢?”井上担忧地问。
“预案启动仓促,能量过载,他们可能被传送到了不同的落点,或者还在空间通道中稳定自身。”石田分析道,语气并不乐观,“当务之急是确认我们自身的位置和安全状况,并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但清晰的、带着某种规律的“嘀……嘀……”声,从走廊深处传来。
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环境里却格外刺耳。
四人瞬间警惕起来。
石田示意众人噤声,自己则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一护也想跟上,但刚一动弹,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只能靠在墙上,示意茶渡跟上去看看。
茶渡点了点头,暗红色的右臂微微绷紧,跟在了石田身后。
井上则留在原地,守在虚弱的一护身边,双天归盾的光芒在掌心蓄势待发。
石田和茶渡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前探索,那“嘀嗒”声越来越清晰。最终,他们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一扇虚掩着的、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用早已褪色的红漆写着模糊的“隔离观察室”字样。声音正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
石田用眼神示意茶渡戒备,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用弓尖推开了金属门。
门内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比外面更加破败。各种倾倒的医疗仪器散落一地,布满了蛛网和厚厚的灰尘。而在房间中央,一张锈迹斑斑的手术床旁,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弯腰捣鼓着什么东西。
那身影穿着沾满污渍的白大褂,头发乱糟糟的,身形看起来有些瘦削。
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那身影猛地转过身!
露出一张年轻却带着浓重黑眼圈的脸,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出头,鼻梁上架着一副裂了镜片的黑框眼镜,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手中拿着一个改装过的、闪烁着杂乱灯光的便携式灵子探测仪,那“嘀嗒”声正是仪器发出的。
“你……你们是谁?!”年轻男子紧张地后退一步,将探测仪护在胸前,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变调,“是技术开发局的人吗?!”
石田没有放松警惕,灵子弓依旧指着对方,冷声反问:“你又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我叫龙堂寺真吾,”年轻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目光在石田的灵子弓和茶渡那异于常人的右臂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这里……是空座町综合病院的旧院区,废弃快十年了……你们……不是技术开发局的人?”
听到“空座町”三个字,石田眼神微动。竟然被传送回了空座町?只是这位置……
“我们与技术开发局无关。”石田沉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拥有和识别灵子探测装置?”他注意到了对方手中那明显经过改造的仪器,绝非市面流通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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