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重归死寂。稳压器铁柜彻底哑火,内部传出焦糊的气味,几缕若有若无的青烟从缝隙中飘出,很快便消散在浑浊的空气里。龙堂寺真吾颓然坐倒在地,看着手中冒烟的简陋调节器,脸上写满了挫败与后怕。
“结构…彻底崩了。老化的材料承受不住持续的灵子共鸣,哪怕功率这么低…”他喃喃道,声音干涩。
茶渡泰虎靠着货架,暗红色的右臂垂在身侧,光芒完全内敛,只有皮肤下那些熔岩纹路还残留着些许余温般的微光。他闭着眼,调整着呼吸,额头的汗水沿着刚毅的脸颊轮廓滑落。刚才长达数十分钟的、极度精密的稳定输出,对他精神和身体的消耗远超一场激战。他能感觉到右臂深处那股力量传来的“疲惫”与“满足”交织的奇异感觉,仿佛它也需要“休息”来消化这次经历。
石田雨龙快步回到一护身边,蹲下身,手指再次搭上他的手腕。灭却师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迅速扫描着一护体内的状况。
苍白系统的运转已经恢复正常,甚至…比之前更加“顺畅”了?那种冰冷的、高效的循环似乎经过了某种“优化”,对外界干扰(尤其是类似“柜鸣”频率和双天归盾特质)的识别与排斥速度更快,针对性更强。而被压缩在核心区域的漆黑本质,依旧沉默而顽固地存在着,但石田敏锐地察觉到,在那漆黑的核心与苍白系统的交界处,出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新的“接触点”。不是冲突,更像是苍白系统主动延伸出的一些“探针”或“传感器”,紧贴着漆黑核心的表面,持续地、安静地“读取”着什么。
至于一护的自我意识…石田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那股意志并未消散,甚至比之前苏醒时更加“凝聚”,但也更加…“孤立”。它像一颗被冰封在琥珀中心的小石子,坚硬,清晰,却与周围的一切力量流动彻底隔绝。刚才那一瞬间的“标记”行为似乎耗尽了他最后一点主动性,此刻的意识陷入了一种深沉的、戒备的休眠状态。
“系统适应并强化了防御机制,”石田沉声对围过来的井上和茶渡说道,“它记录了刚才干扰的特征,现在对类似频率和性质的力量更加敏感,排斥也更迅速。而且…”他顿了顿,看向一护,“虚白似乎在主动‘研究’一护自身那部分被压制的力量。这不是好兆头。”
井上织姬的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那…那刚才的努力…反而帮了倒忙?”
“不能这么说。”石田摇头,目光冷静,“至少我们证明了,外部的、特定性质的干扰可以短暂影响那个系统,为一护争取到极其微小的主动权。只是…”他看向报废的铁柜,“代价是暴露了我们的手段,让对方升级了防御。而且,我们失去了这个临时的‘工具’。”
仓库内一时沉默。希望如同肥皂泡,刚泛起一点光彩便骤然破裂,留下的只有更深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调息的茶渡,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投向仓库深处,那片堆满废弃机械零件的更黑暗区域。
“有东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在‘学’。”
“学?学什么?”石田立刻警觉,灵子感知再次扫向茶渡注视的方向,却一无所获。那里只有堆积如山的金属垃圾和厚厚的灰尘。
茶渡站起身,暗红右臂微微抬起,指向那片黑暗:“不是灵压…是…‘感觉’。刚才我引导力量进入铁柜的时候,那边…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模仿’那种力量流动的‘节奏’…很微弱,断断续续,但现在…还在继续。”
模仿力量流动的节奏?众人心头一凛。难道这仓库里还藏着其他拥有学习能力的东西?是“收藏家”留下的后手?还是那个“深渊回响”的延伸?
石田示意茶渡警戒,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朝那片黑暗走去。井上也紧张地站起身,双天归盾的光芒微微亮起,护住自己和昏迷的一护。
龙堂寺也慌忙爬起,抱着探测仪跟在石田身后,屏幕上的读数依旧平静,没有显示出明显的灵子异常。
随着他们靠近,茶渡所说的那种“感觉”似乎更加清晰了——不是听到声音,也不是看到景象,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感知的、极其微弱的“韵律感”。仿佛有一个无形的节拍器,正在黑暗中,笨拙地、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之前茶渡输入铁柜时,那股古老力量的某种特定波动频率。
“在那里!”龙堂寺忽然指着黑暗角落一堆覆盖着油污帆布的隆起物。
石田用灵子光球照亮。帆布下,似乎是一台老旧的、类似工业记录仪或者大型示波器的设备,外壳满是油污和锈迹,屏幕早已破碎,各种旋钮和表盘也残缺不全。它看起来就是一堆纯粹的电子垃圾。
但那种微弱的“韵律感”,确实是从这台报废仪器内部散发出来的。
“这…这玩意早就没电了吧?电路都烂光了…”龙堂寺疑惑地嘀咕,却还是忍不住上前,用工具小心地撬开了锈蚀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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