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乌泰师父离开后,玛雅继续翻阅。又过了半小时,她在另一卷经书的夹层里,发现了一张褪色的棉纸——不是贝叶,是后来夹进去的。
纸上画着简单的示意图:一根梁,上面标注了几个点,旁边写着小字:“苦楝三份,香樟二份,雄黄一份,硫磺半份,以米酒调和,涂三遍,间隔七日。”
比例!而且还有工艺细节!
玛雅激动得手发抖。她小心地拍下照片,正要给乌泰师父发信息,手机却先响了。
是林凡。
“林凡!”她接起电话,声音带着喜悦,“我找到了!古代木材防腐的配方,有比例,有方法!”
电话那头,林凡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真的?太好了。不过玛雅,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北京这边……有点麻烦。”
他简单说了舆论攻击和工地意外的事。
玛雅听完,握紧手机:“林凡,你需要这个配方吗?也许……也许它能帮你证明,传统智慧也有价值,不是所有创新都要否定传统。”
林凡沉默了几秒:“配方验证需要时间。”
“但希望不需要时间。”玛雅轻声说,“林凡,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能找到配方一样。”
林凡那边传来一声轻叹,但玛雅听得出,里面有了温度。
“好。”他说,“你把配方发给我,我让苏晓去做初步分析。玛雅,谢谢你。”
“应该我谢你。”玛雅看着手里的古方,“是你让我觉得,我能做有意义的事。”
挂了电话,玛雅把照片发给林凡,然后继续在藏经阁里寻找。
阳光从阁楼的小窗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她眼中坚定的光。
八、安德森的最后一搏
晚上七点,国贸三期,陈杰办公室。
安德森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陈杰在一旁不停地擦汗。
“施工过程审查,森田给出了正面评价。”安德森冷冷地说,“沃尔夫和莱克莱尔虽然没明确表态,但显然也被林凡的技术说服了。罗西欣赏他的彩画保护理念,威廉姆斯和约翰逊没有反对意见。陈先生,你的计划一败涂地。”
陈杰咬牙:“还有明天!明天是综合评议,专家组要闭门讨论,给出最终意见。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安德森打断他,“让保安下毒的机会?制造意外断电的机会?陈先生,你今天早上的小动作,差点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丑闻!如果不是那个保安笨手笨脚,现在我们可能已经在接受警方调查了!”
“我……”陈杰哑口无言。
安德森站起来,走到窗前:“基金会已经决定了。如果明天专家组给出正面评价,基金会将全面退出与东方遗产的合作。你,好自为之。”
陈杰如遭雷击:“安德森先生,你不能这样!我为基金会做了那么多……”
“你做的,是把基金会拖入险境。”安德森转身,眼神冰冷,“听着,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挽回。”
“您说!”
“明天的综合评议,我会做最后陈述。”安德森一字一顿,“我会承认林凡技术的有效性,但提出一个‘更高层面’的问题:中国古建筑修复,是否应该全面采用西方标准和材料?这会上升到文化自主性的高度,引发专家组的理念之争。”
陈杰没听懂:“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只要争论起来,最终意见就无法统一。”安德森嘴角浮起冷笑,“只要意见不统一,项目就会陷入僵局。到时候,基金会可以以‘技术路线存在争议’为由,建议项目暂停,等待更广泛的研究论证。一停,可能就是几年。”
陈杰明白了:“拖死他!”
“没错。”安德森拿起公文包,“所以明天,你不要再搞任何小动作。一切,交给我。”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另外,你手下那个保安,处理干净。我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门关上。
陈杰瘫坐在椅子上,良久,忽然神经质地笑起来。
林凡,你以为你赢了?
还早呢。
九、林凡的夜晚
晚上九点,故宫古建部实验室。
林凡、苏晓、李建国,三个人围着一台气相色谱仪。仪器屏幕上,一条复杂的波谱正在生成。
“配方里的四种药材,苦楝和香樟的提取物主要含萜类和酚类,有抗菌杀虫作用。”苏晓盯着数据,“雄黄是砷的硫化物,剧毒,肯定不能直接用。硫磺有杀菌作用,但浓度高了对木材也有腐蚀。”
“古人的用法是‘涂于梁体’,不是注入。”林凡思考着,“表面涂层,毒性物质挥发慢,作用时间长,但对木材内部的蛀虫效果有限。”
“而且砷会污染环境。”李建国摇头,“现在不能用这种毒物了。”
林凡看着玛雅发来的配方照片,那些古老的文字在灯光下显得神秘而庄重。
“古人用这个配方,一定有其道理。”他说,“也许关键不在具体成分,而在思路——用天然材料的复合作用来防治虫害。我们可以提取其中的安全成分,比如苦楝和香樟的有效物质,配合现代缓释技术,做成一种环保的木材保护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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