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的春天,寒意未消,四九城的供应紧张局势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像这倒春寒的天气,愈发严峻。粮店门口天不亮就排起长龙,副食店的货架日益空旷,连往日最寻常的蔬菜也成了紧俏货。一种无声的恐慌,在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和日渐憔悴的脸色中蔓延。
南城酒馆的生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冲击。往日里座无虚席的热闹景象不再,客人明显少了,即便来的,也多是点一壶最便宜的散酒,就着一碟花生米或茴香豆,一坐就是半天,脸上带着愁容。
王石、何雨柱、许大茂、阎解放、刘光天几人围坐在酒馆后院的石桌旁,开了一个小会。气氛有些凝重。
“这么下去不行啊,”许大茂先开了口,敲着桌面,“客人少了,点的也少了。肉菜根本卖不动,成本还死贵!再这么硬撑,别说赚钱,保本都难!”
何雨柱也皱着眉头:“可不是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供销社现在根本拿不到肉,黑市那价格,谁敢用?用了也得赔死!”
王石沉吟片刻,开口道:“形势比人强。咱们的酒馆,得变一变了。硬撑不是办法,得适应现在的光景。”
他提出几条调整策略:
“第一,主食方面。 肉包子、卤煮这类费肉费钱的,暂时停掉。主打素馅包子(多用菜干、粉条、豆腐渣)、杂粮窝头和手擀面,顶饱实惠。第二,菜肴方面。 炒菜基本停掉,只保留几样小咸菜,比如酱萝卜、腌黄瓜、雪里蕻、八宝菜,成本低,耐存放,还下饭。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酒水。”
说到酒水,王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普通散装二锅头,价格不变,还是两毛一两,满足底层酒客的需求,保个人气。但咱们的招牌,那些药酒,要调整策略。珍露酒,涨到两块钱一两,百味酒、梅花酒、女儿红都卖两元,虎骨壮元酒,十块钱二两,限量供应。物以稀为贵,现在这光景,能喝得起这些的,不在乎钱,在乎的是效果和面子。咱们得把档次拉开。”
“那……‘醉生梦死’呢?”许大茂忍不住问。那坛酒可是镇店之宝。
王石微微一笑:“非卖品,照旧。 不过,可以放出风去,有人出五十块喝一口,都没卖。” 他看向何雨柱和许大茂,“柱哥,大茂哥,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何雨柱和许大茂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许大茂一拍大腿:“高!实在是高!石头!这招绝了!五十块一口都不卖!这消息传出去,咱们酒馆的格调一下就上去了!那些有身份、有家底的人,越是这样,越想来尝这个鲜!就算喝不起‘醉生梦死’,能喝上珍露酒、虎骨酒,那也是身份的象征!”
何雨柱也咧嘴笑了:“对!馋死那帮有钱的!咱们就卖这个‘独一份’!”
“对,”王石点头,“咱们的酒馆,以后不光是个喝酒的地方,更是一个‘显示身份’‘寻求保障’的地方。用高端酒水利润,来补贴低端生意,维持运转,静观其变。”
策略定下,酒馆迅速调整。菜单变得简单实惠,但角落里“五十块一口未尝”的传说,却悄然在特定圈子里流传开来,果然吸引了一些家境殷实、寻求滋补或彰显实力的人前来,高端酒水的利润反而比以往更可观,稳住了酒馆的基本盘。
处理完酒馆的事,王石的视线投向了更广阔的地方。 他深知,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通过小地图的观察和赵排长等人的反馈,王石了解到,城里的困难户远不止四合院那几家。许多退伍老兵的家庭、烈士家属,因为主要劳力不在或收入微薄,在这股寒流中更是首当其冲,生活极其艰难。街道的救济也是杯水车薪。
王石没有亲自出面,那太扎眼。他找到了退伍军人安置点的赵排长。如今赵排长在他的调理下,身体大好,对王石感激涕零,也极具威信。
“赵排长,现在日子艰难,很多老战友、烈属家里不好过。我有点能力,想帮一把。”王石将一袋钱和几张盖有街道公章的空白介绍信(通过王主任关系弄来,用于采购救济粮)交给赵排长,“钱不多,是我一点心意。麻烦您,以安置点老兵互助的名义,暗中调查一下,给最困难的那些家庭,送点粮食和过冬的衣物。一定要低调,钱和东西直接送到家,别声张。”
赵排长接过钱和介绍信,手都有些颤抖。这年头,粮食就是命!王石这雪中送炭,不仅是钱和粮,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情义和信任!
“王大夫!您放心!我老赵用党性保证!一定把事办好!每一分钱,每一粒粮,都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赵排长虎目含泪,郑重承诺。
从此,四九城的某些胡同暗巷里,时常会出现一些神秘的“互助粮”,帮助那些最值得帮助的人渡过难关。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王石的名字,从未出现,但温暖的种子,却悄然播撒。
走在街上,王石敏锐地发现,四九城的面貌也在悄然改变。 街头巷尾,多了一些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外地人。他们拖家带口,眼神茫然,在街角屋檐下蜷缩,或是敲响亲戚家的门,祈求一点接济。这些都是从受灾更严重的农村跑来“投亲靠友”的难民。他们的出现,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困难的广度和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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