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的尘埃落定,寒假正式开启。蓉都冬日稀薄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在拖着行李箱、熙熙攘攘离校的学生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归心似箭的躁动与轻松。按照约定,廖凡、颜薇、王凌、夏天,以及颜薇的室友徐敏和陈娇,六人结伴同行,乘坐长途大巴返回他们共同的家乡——那座位于蓉都附近、以美酒生活和美食闻名的小城——酒城。
清晨,长途汽车站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行李的尘嚣、早餐的油腻气味和归家旅人的迫切。六人在约定地点汇合。廖凡和颜薇自然成对,廖凡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着颜薇那个略显笨重的箱子。颜薇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零食的纸袋,显然是为大家路上准备的。
王凌和夏天一起出现,夏天依旧是大嗓门,咋咋呼呼地清点着人数,王凌则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背着个看起来不小的黑色双肩电脑包,眼神扫过人群时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徐敏和陈娇凑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假期计划。
“人都齐了吧?走走走,检票了!”夏天挥舞着车票,像个领队。一行人拖着行李,融入了涌动的人潮,通过检票口,找到了那辆开往家乡的蓝色大巴车。车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混合着各种气味。他们的位置在中后部,廖凡和颜薇坐一起,王凌和夏天在他们前排,徐敏和陈娇则在后面一排。
放好行李,安顿下来。汽车缓缓驶出车站,蓉都的高楼大厦逐渐被抛在身后,窗外换成了冬日的田野和灰蒙蒙的天空。车厢里播放着声音嘈杂的过时电影,但归家的兴奋感笼罩着大家。颜薇拿出零食分给大家,徐敏和陈娇开始分享手机里存的搞笑视频,笑声不时响起。夏天则很快和王凌就某个游戏新版本争论起来。廖凡和颜薇靠窗坐着,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手在座位下轻轻握着,享受着这份嘈杂中的安宁和即将到家的期待。
旅程过半,大部分乘客开始昏昏欲睡,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轰鸣和偶尔的鼾声。颜薇也靠在廖凡肩上睡着了,长发散落在他的臂弯。廖凡保持着姿势,看着窗外,思绪有些飘远,想着“繁星”的假期规划,也想着王凌那若有若无的试探。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几乎被引擎声掩盖的金属摩擦声,传入廖凡耳中。他警觉地抬起头,目光敏锐地扫过车厢。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身形瘦小的中年男子,正佝偻着腰,动作极其隐蔽地用一个小镊子状的工具,试图夹取前排一位熟睡大爷外套内侧口袋里的钱包!
小偷!廖凡心中一凛。他轻轻动了动,想唤醒颜薇,又担心打草惊蛇。他迅速观察四周,大部分乘客都在沉睡,售票员在车头打盹。正当他思考如何不动声色地制止时,前排原本似乎也在闭目养神的王凌,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动了一下,仿佛是无意识地伸了个懒腰,手臂“不小心”地碰到了旁边夏天放在小桌板上的半瓶矿泉水。
“哐当!” 矿泉水瓶应声而倒,水洒了出来,溅到了夏天腿上。
“我靠!王凌你干嘛!”夏天被冰水一激,猛地惊醒,大叫一声。
这一声惊呼,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前排那位打盹的大爷也被惊醒了,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正好撞见那小偷缩回的手和惊慌的眼神!
“你干什么!抓小偷!”大爷瞬间清醒,一把抓住那小偷的手腕,高声喊道。
车厢里顿时一片混乱。被惊醒的乘客们茫然四顾,反应过来后纷纷露出警惕和愤怒的神情。那小偷见事情败露,猛地挣脱大爷的手,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就想往车头方向挤。
“别让他跑了!”夏天这时也明白过来,热血上涌,立刻站起来想拦住过道。
眼看小偷狗急跳墙,可能要伤人或者强行下车。廖凡迅速将颜薇护到靠窗的安全位置,低声道:“待着别动!” 同时,他注意到王凌几乎在夏天站起来的同一时间,也看似随意地站起身,恰好挡住了小偷冲向车门的最近路线,他的站位非常巧妙,既形成了阻碍,又似乎只是被突发状况惊起。
小偷见去路被挡,眼中凶光一闪,竟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小折叠刀,胡乱挥舞着,嘶吼道:“滚开!让我下车!”
车厢里响起一片惊叫,有女乘客吓得缩起身体。夏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刀子吓了一跳,动作一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站在小偷侧后方的廖凡动了!他没有丝毫犹豫,趁着小偷注意力被前方的王凌和夏天吸引的瞬间,一个迅捷的箭步上前,左手精准地扣住小偷持刀的手腕,用力向反方向一拧!同时右腿悄无声息地一扫,绊向小偷的脚踝!
“啊!”小偷吃痛,手腕一麻,折叠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整个人也因为下盘被绊,重心不稳,向前踉跄跪倒。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几乎在两三秒内完成。等到其他乘客反应过来,小偷已经被廖凡牢牢制住,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整个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与他平时沉稳气质不符的、近乎本能的凌厉。颜薇捂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又是害怕又是惊讶地看着廖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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