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的时光总是倏忽而逝，年味在走亲访友和杯盏交错中渐渐淡去。大年初五，年假的尾巴上，蓉都已是阴雨绵绵，湿冷的空气预示着新征程的开启。廖凡即将提前返回蓉都，繁星积压的事务、军方项目的初步接触、新办公室的启用筹备，以及团队新年的发展规划，都容不得他再多耽搁。

清晨的小城汽车站，弥漫着离别的愁绪和旅途的喧嚣。颜薇坚持要来送廖凡，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围着廖凡妈妈送的那条红围巾，小脸在寒风中冻得微红，眼神里满是不舍。

“到了蓉都，记得马上给我发信息。”颜薇细心地帮廖凡整理了一下衣领，轻声叮嘱。

“知道，一下车就发。”廖凡看着她，心里软软的。

“按时吃饭，别一忙起来就忘了。你胃不好，少喝咖啡。”颜薇继续念叨，像个小管家婆，“公寓里我走之前买的牛奶和面包应该还在，记得吃早餐。晚上别熬太晚……”

“好，都听你的。”廖凡笑着握住她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大衣口袋捂着，“你也是，在家多陪陪叔叔阿姨，走亲戚别累着。初九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

“嗯。”颜薇点点头，依偎了他一下。因为还要和父母去外地的亲戚家拜年，她得初九才能返回蓉都，这几天的分别让她格外眷恋。

广播响起，催促前往蓉都的旅客检票上车。王凌、夏天和徐敏已经等在检票口那边，识趣地没有过来打扰。

“我走了。”廖凡松开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路顺风。”颜薇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圈却有点红。

廖凡心里一酸，俯身快速在她额头印下一吻，然后提起行李，转身大步走向检票口，不敢回头。他知道，颜薇一定还站在原地望着他。成长的路上，总伴随着这样的聚散，而为了更好的未来，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安稳的长久。

大巴车在湿滑的高速公路上行驶，车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连绵的冬雨。车内，王凌一如既往地沉默，戴着耳机看资料；夏天则兴奋地和徐敏讨论着过年期间的趣闻和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廖凡靠在窗边，看着飞速后退的景色，思绪已飞回蓉都，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千头万绪。

下午抵达蓉都，雨依旧没停。四人打车先回到廖凡位于城南的公寓。学校尚未开学，宿舍楼封闭，廖凡的公寓成了临时的落脚点。

“凌哥，夏天，这几天就委屈你们跟我挤挤了。”廖凡打开门，公寓里还保持着离开时的整洁，只是少了些烟火气。

“凡哥客气啥，有地方住就行！总比睡公司强！”夏天笑嘻嘻地把行李扔在客厅。

王凌点点头，言简意赅：“可以。”他习惯性地开始检查网络和设备。

徐敏则说：“我住我表姐家，离这不远，收拾一下我就过去放行李，晚上吃饭见。”

安顿好后，傍晚四人在学校后门找了家熟悉的火锅店聚餐，驱散旅途的疲惫和冬日的湿寒。热腾腾的火锅烟气氤氲，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大家边吃边聊，话题自然转到了新一年的工作计划上。

“凡哥，咱们啥时候搬新办公室啊？我都等不及了！”夏天涮着毛肚，含糊不清地问。

“等学校正式开学，手续办完就搬。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廖凡答道，“搬过去后，招聘要立刻启动，客服和销售团队需要扩充。夏天，你这边压力会比较大。”

“放心！包在我身上！”夏天拍胸脯保证。

“军方项目的前期接触，A你多费心，技术评估和保密流程的准备要提前做。”廖凡看向王凌。

“明白。预案已启动。”王凌点头。

徐敏也汇报了近期平台运营数据和春节活动的总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重新步入正轨。

晚餐结束，雨小了些。四人走出火锅店，在店门口分手，徐敏回她表姐家，廖凡三人则步行回公寓。

冰冷的雨丝夹杂在夜风中，路灯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昏黄的光晕。三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只有脚步声和远处车辆驶过积水的声音。

走着走着，廖凡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口对身旁的王凌说：“A，说起来有点奇怪。我们宿舍是四人间，但从大一入学到现在，一直只住了我、赵大鹏和李锐三个人。另外一张靠门的床铺，始终空着，但学籍信息显示是占用的，只是从来没人来住过。你们组织……没安排人睡那张床吧？”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这个问题他以前问过赵大鹏和李锐，他们都表示不清楚，只听辅导员提过一句那床位确实有主，但人一直没来。

王凌闻言，脚步未停，侧头看了廖凡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深邃，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组织的资源投放具有明确目的性。安排李锐（设计B）是因为他的天赋和与你的地缘优势符合项目需求。额外安排一个无关的长期潜伏人员，成本过高，且无必要。这张空床铺，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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