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场意外的交集,或许就该到此为止。
她甩了甩头,将一丝莫名的怅然抛开,赶着车去了杂货铺,开始采买新家所需的一些零碎物品。
……
又过了大半个月,在工匠们日夜赶工和芊墨充足的资金支持下,村尾那座气派的二进青砖瓦房,终于彻底落成!
青砖灰瓦,高耸的院墙,朱红色的大门(虽然只是刷了红漆,但在这村里已是极体面),无不彰显着与周围土坯茅屋截然不同的气象。
院子宽敞平整,前院预留了停放骡车和种花种草的地方,后院则规划了菜园和厨房杂物间。
正房、厢房窗明几净,屋里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再也不是之前那泥泞不堪的土地面。
按照习俗,新房上梁(虽然主体已完工,但最后的收尾和象征性的“上梁”仪式依然重要)需要办酒宴,宴请乡亲,以示庆贺,也寓意着未来生活红红火火。
芊墨对此十分重视。
她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张罗,再次请来了里正婶子和周大娘做主厨,又额外请了村里另外三个手脚麻利、口碑不错的妇人帮忙打下手,工钱依旧丰厚,每人每天二十文。
上梁这天,天才蒙蒙亮,芊墨家的新院子就热闹了起来。
临时搭建的灶台支了起来,大铁锅里炖着喷香的猪肘子,蒸笼里冒着白色的蒸汽,里面是白胖的馒头和花卷。
旁边的桌子上已经摆满酒宴的菜品,有红烧鱼,卤味拼盘,清炖老母鸡汤,番茄炒蛋,爆炒腰花。
每桌六个大菜,两个半荤,两个蔬菜,另外还有一个甜汤。
周大娘嗓门洪亮地指挥着:
“翠花,把那盆菜洗了!春草,火烧旺点!”
芊墨这次摆了流水席,几乎邀请了全村的人。
请柬是让晚禾跟着里正孙子一起去送的,接到请柬的人家,无论关系亲疏,大多都来了。
就算那些平日里有些龃龉、没接到请柬的人家,看着这热闹场面,闻着那诱人的肉香,也忍不住厚着脸皮,带着点东西过来沾沾喜气。
院子里,临时借来的十几张桌子坐得满满当当,后来的人只能轮流吃。
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里正沈青松作为村里最有威望的人,自然是座上宾。
他今日早早的来了,送上了一个红封,里面是五十文钱,这在村里绝对是重礼了!
他拍着芊墨的肩膀,满脸欣慰:
“芊墨丫头,好!好啊!给咱们沈家坳长脸了!这房子盖得,真气派!”
芊墨笑着接过:
“谢谢里正叔,您太破费了。”
说完,她把今日收的礼金都放入了自己身上背着的布包里,又从布包里拿出一个自己装订好的小本子和一直像碳一样的笔记了一下。
没办法,家里帮忙的人少,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除了招呼客人,还得收礼记账。
其他村民送的礼就五花八门了,大多很实在。
家境好些的,送上十文、十五文;
普通人家,送上五文钱;
还有一些实在困难的人家,不好意思空手来,便提着一篮子自家种的蔬菜,或者小心翼翼地揣着两个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
“芊墨,恭喜恭喜啊!家里没啥好东西,这几个鸡蛋你别嫌弃……”
“芊墨丫头,这是俺家自己种的大白菜,水灵着呢,添个菜!”
“一点心意,五文钱,讨个彩头……”
无论送来的是什么,芊墨都笑容满面地一一接过,真诚地道谢:
“谢谢张婶!您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李大爷,您太客气了,这白菜真好,一会儿就炒了吃!”
“王大哥,快里面请,找地方坐!”
她是真的不在乎礼金多少。
穿越至今,她深知人情冷暖,能有这么多人愿意来分享她的喜悦,哪怕只是带来一句祝福,一颗青菜,她都觉得是好的彩头,是她们母女在这个村子真正开始扎根的象征。
周大娘看着芊墨应对得体,不卑不亢,既不大肆炫耀,也不看轻任何人的心意,心里更是喜欢,对着里正婶子低声夸赞:
“你看芊墨这丫头,多会做人!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真心高兴。
沈氏一家自然是没有来的,估计正在家里咬牙切齿。
翠莲娘倒是想来看热闹顺便蹭饭,但想起上次被周大娘骂得狗血淋头,终究没敢凑太前,只远远地望了几眼那气派的新房,酸溜溜地嘀咕了几句,便扭着腰走了。
宴席开始,菜肴流水般端上桌。
除了必备的猪肉白菜炖粉条、红烧肉、整条的煎鱼(寓意年年有余),还有芊墨特意加的卤味拼盘和番茄蛋花汤。
白米饭和杂粮馒头管够。
村民们哪见过这么丰盛又实在的席面,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这猪肘子炖得真烂糊!香!”
“这卤味是芊墨的拿手菜吧?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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