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芊墨为自家小日子忙碌规划的同时,村北的沈家老宅,也迎来了一件“大事”——沈冬儿出嫁的日子到了。
天还没亮,沈家就灯火通明。
沈氏难得地穿上了压箱底的一件稍显体面的深色褂子,脸上因为兴奋和连日来的炫耀而泛着油光。
她指挥着王氏忙前忙后,虽然家里依旧简陋,但也尽力贴上了几个寒酸的红喜字。
沈冬儿更是激动得一夜未眠。
她穿着贺家送来的、料子普通却已是她生平最好的大红嫁衣,对着那面模糊的铜镜照了又照,脸上涂着厚厚的胭脂,掩盖不住那份即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狂喜。
她一遍遍抚摸着那套贺家送来的、成色一般的银头面,想象着自己到了贺家,穿上更好的绸缎,戴上金簪玉镯的样子,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娘,您看我这身好看吗?”
沈冬儿扭着身子问。
“好看!好看!我闺女今天是最俊俏的新娘子!”
沈氏拉着女儿的手,嘴里说着夸赞的话,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院子里瞟,心里惦记着那三十两银子聘礼剩下的部分何时能彻底落袋为安。
至于女儿嫁过去到底会不会幸福?
在她被金钱和虚荣蒙蔽的心里,那根本不重要,有钱就是幸福!
吉时将至,外面传来了吹吹打打的乐声。
来的除了惯例的喜婆,还有贺家的一个管家和几个抬着花轿的下人。
那管家约莫四十多岁,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和淡漠,对沈家的寒酸似乎早已料到,并无多少表示,只是按规矩办事。
没有新郎亲自迎亲。
管家解释说是少爷身体微恙,不便出门。
沉浸在喜悦中的沈冬儿和沈氏自动忽略了这其中的不妥,只觉得贺家规矩大,派管家来也是重视。
拜别母亲的仪式简单而仓促。
沈氏假意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叮嘱了几句“孝敬公婆、顺从丈夫”的套话。
沈冬儿更是没有多少离愁别绪,满心都是对富贵生活的憧憬。
在一片算不上多热烈的吹打声中,沈冬儿盖着红盖头,坐上了那顶还算像样的花轿。
沈氏站在门口,看着花轿远去,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又为即将彻底到手的钱财而窃喜。
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揣着银子,在村里扬眉吐气的样子。
花轿里的沈冬儿,听着耳边的乐声,摸着身上光滑的嫁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她终于离开了这个穷酸破败的家,走向她梦想中的锦绣富贵了。
至于那个未曾谋面、据说“老实本分”的丈夫,在她此刻的幻想中,自然是温柔体贴、家财万贯的翩翩公子。
她丝毫不知,花轿正载着她,驶向一个怎样的人间地狱。
那贺家深宅大院的门后,等待她的,绝非她想象中的绫罗绸缎、仆从如云,而是一个性情暴虐、身体残疾的丈夫,以及注定暗无天日的悲惨命运。
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芊墨在后院听着那隐约的喜乐声,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继续弯腰撒着鸡食。
她管不了别人的选择,只能守好自己的日子,一步步,踏实坚定地走下去。
花轿在不算热烈的吹打声中,颠簸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
沈冬儿怀着激动又羞涩的心情,被喜婆搀扶着下了轿。
想象中的鞭炮齐鸣、宾客盈门并未出现,贺家宅院虽比沈家老宅气派许多,是青砖瓦房,却也透着一股沉闷的寂静。
没有拜堂仪式。
她被直接引到了堂屋,上首坐着一对穿着绸缎、面容富态却眼神精明的中年夫妇,正是贺家老爷和贺夫人。
他们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打量沈冬儿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货物的挑剔。
“这就是冬儿吧?嗯,模样还算周正。”
贺太太开口,声音温和,语气却不容置疑。
“一路辛苦了。你夫君身子有些不适,在房里歇着呢,就别讲究那些虚礼了,赶紧进去伺候着吧。”
沈冬儿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失落,但很快被新环境和对夫君的期待冲淡。
她乖巧地应了声:
“是,婆母。”
喜婆领着她,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
推开一扇房门,里面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息。
“少爷,少夫人来了。”
喜婆低声说了一句,便迅速退了出去,还贴心(或者说识趣)地关上了门。
沈冬儿局促地站在门口,心脏砰砰直跳。
她抬眼望向床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锦被。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看清了他的脸——确实如王媒婆所说,模样周正,甚至称得上俊秀,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
这就是她的夫君!
沈冬儿心中一阵窃喜,看来自己真是嫁对了人!
她压下羞涩,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最柔美的笑容,细声细气地开口:
“夫君……我、我是冬儿。”
床上的男子,贺家少爷贺明轩,缓缓抬起眼皮。
他的眼神不像他的容貌那般温和,反而像淬了冰,带着一种麻木的冷漠和隐隐的戾气。
他上下打量着沈冬儿,目光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脯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而冷淡,不带一丝新婚应有的温度。
沈冬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依言挪步到床边。
“把衣裳脱了。”
贺明轩下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沈冬儿瞬间僵在原地。
“什……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又羞又窘。
“夫君……这……这青天白日的……”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
贺明轩的眼神骤然变得阴鸷,声音也沉了下来。
“进了我贺家的门,就是来伺候我的!脱!”
他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让沈冬儿浑身发冷。
她这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劲,这和她想象中夫妻间的温存体贴完全不同!
可想到母亲的叮嘱,想到贺家的富贵,她咬了咬牙,心想或许夫君只是因病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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