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的晨雾刚漫过脚踝,云逍就扛着玄铁桩蹲在西北角老井边。井沿的青苔吸饱了露水,滑得像抹了油,他指尖蹭了蹭左眉的月牙疤——那道淡疤正微微发烫,像在呼应井壁里渗出来的阴气。云战举着锤子站在旁边,锤头是祖祠里传下来的,柄上缠着褪色的红布:“桩要钉进井壁三尺,才能封死引魂阵的阵眼。”
云逍嗯了一声,指尖刚碰到玄铁桩,桩身的护宅符突然亮起来——符纹里的云家先祖手持锄头,轮廓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他深吸口气,将桩尖对准井壁的裂缝,手腕用力压下去——玄铁桩没入砖石的声音闷得像春雷,井里突然涌出股清凉的灵气,顺着他的掌心钻进经脉,月牙疤的烫意瞬间消了大半。
“哥!快看!”云岚的喊叫声从灵田那头飘过来,雷毛球的尾巴翘得比旗杆还高,电火花“噼啪”蹭着他的衣领。苏清月提着剑跟在后面,剑鞘上还沾着草屑:“王坤家的仓库着火了!是黑袍人干的——他留了张纸条,说‘敢泄密,这就是下场’!”
云逍的瞳孔缩了缩,刚要站起来,西边的林子里突然飘出股黑雾——像打翻的墨砚,裹着股腐臭的味道,直往老井这边撞。黑雾里传来沙哑的笑声:“云家的小娃娃,坏了我的引魂阵,还敢让王坤泄密?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腐骨烟的滋味!”
墨尘的檀香气息瞬间漫开,他的白衣泛着淡金,腰间玉佩的红光映得周围的草叶发亮:“是黑袍人的徒孙——这黑雾沾着皮肤就会烂,快用灵植挡着!”
云逍的指尖往地上一按,灵田的青禾突然疯长——藤蔓像绿色的鞭子,顺着地缝钻出来,层层叠叠裹住老井。黑雾撞在藤蔓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藤蔓的叶子瞬间泛起焦黑,但下一秒,井里的灵脉灵气涌上来,焦黑的叶子又重新变绿,甚至缠得更紧了:“就这点本事?也敢来云家撒野?”
黑雾里的人显然没想到会这样,骂了句脏话,挥起手里的铁链——铁链上缠着密密麻麻的铜钉,钉尖沾着黑血,抽向藤蔓时带起阵阴风。苏清月的剑“唰”地出鞘,剑身上裹着星象之力,劈向铁链的中段:“休伤灵植!”
铁链被剑风砍得歪向一边,黑雾里的人终于显形——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戴着青铜骷髅面具,眼眶里渗着黑气。他瞪着苏清月,声音像揉碎的砂纸:“臭丫头,敢坏我好事!”
云岚攥着雷符跑过来,雷毛球跳到他肩膀上,电火花“噼啪”打向少年的手腕:“不许骂清月姐姐!”雷符炸开的瞬间,少年的手腕冒出黑烟,铁链“当啷”掉在地上。他疼得龇牙咧嘴,刚要弯腰捡,云逍的脚尖已经踩在铁链上——混元灵体的灵气顺着鞋底渗进去,铁链上的黑血瞬间蒸发,露出里面生锈的铁环:“用冤魂炼的法器?黑袍人倒真敢造孽。”
少年的身体僵住,面具下的眼睛露出恐惧——他能感觉到,云逍的灵气像把刀,顺着铁链往他体内钻,正在一点点撕碎他辛苦修炼的邪功。他颤着声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净化我的魔气?”
云逍蹲下来,指尖挑起少年的面具——面具下的脸满是脓疮,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他皱了皱眉,把面具扔在地上:“我是云家的灵植师,这灵田的主人。你回去告诉黑袍人——引魂阵已经被我封了,后天的血月,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尝尝灵脉的厉害。”
墨尘飘过来,玉佩的红光扫过少年的脸:“再敢踏进来半步,我就用云魂卫的阵,把你困在祖祠里,每天听先祖训话!”少年缩了缩脖子,捡起铁链爬起来,往林子里跑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膝盖蹭破的地方流出黑血,被晨露一冲就变成灰。
云战走过来,拍了拍云逍的肩膀:“刚才那招,够震慑的。”云逍摇头,指尖摩挲着玄铁桩上的护宅符——符纹里的先祖像在笑,像在说“做得好”。林秀端着紫韵草茶过来,茶碗上的热气裹着药香,盖过了刚才的腐臭味:“先喝口茶,歇会儿。”
苏清月把剑插回剑鞘,银环晃得叮当响:“刚才那少年,应该是被黑袍人抓来的凡人吧?脸上的脓疮,是练邪功的副作用。”墨尘的白衣变回淡红,玉佩的光暗了点:“没错——黑袍人最近在抓青岚村的凡人,用他们的精血养邪功,再用魂炼法器。”
云岚蹲在旁边,雷毛球用舌头舔他的手背,他摸着雷毛球的尾巴:“哥,我们能救那些凡人吗?”云逍望着林子里少年逃跑的方向,指尖捏着一片青禾的叶子——叶子上的叶脉清晰,像人的血管,流淌着灵脉的气:“能,但要等我们足够强。”
远处的山尖上,黑袍人正攥着引魂盒发呆。盒里的黑气原本转得像旋涡,此刻却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他咬着牙,指甲掐进手心——刚才那个少年的邪功被净化了,这意味着,云家的小子不仅有混元灵体,还能操控灵脉的灵气。他把引魂盒贴在胸口,黑气顺着他的领口钻进去,疼得他倒抽冷气:“后天血月,我要亲自去——就算吸不到灵田的灵气,也要把那小子的灵体挖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