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裹着灵麦的清苦味落在祖祠的青石板上,云逍的青铜小锄刚把裂开的门槛楔进新木,就听见林秀的喊声响在院门口:“逍儿!你爹醒了!”他手一抖,锄尖蹭过木茬,留下道浅痕——昨晚守着云战到三更,大夫说要等灵气顺了才会醒,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祖祠的门楣还沾着昨晚战斗的黑雾痕迹,林秀用湿布擦了三遍,仍留着淡灰色的印子。云战靠在灵牌前的蒲团上,脸白得像陈年宣纸,手里攥着林秀熬的参汤,见云逍进来,嘴角扯出点笑:“灵田……没毁吧?”云逍蹲下来,摸了摸他手腕的脉——混元真气顺着指尖渗进去,脉息比昨天稳了点:“爹,灵麦都好着,岚儿昨天还帮着浇了水。”
话音未落,云岚就撞着门跑进来,雷风剑挂在腰上,剑鞘撞着门框发出脆响:“爹!你醒啦!我觉醒雷灵根了!”他扑到云战腿边,左额的闪电胎记泛着紫蓝光,伸手就去拉云战的袖子,林秀忙拽住他:“慢点儿!你爹刚醒!”云战却笑着握住他的手,指尖触到胎记的瞬间,眼睛亮了:“雷灵根……当年你太爷爷就是雷灵根,能引天雷劈山。”
墨尘的魂体从灵牌后飘出来,檀香的烟雾裹着他,比昨天清晰了些:“云战,先别急着高兴,咱们得开个家族会。”他悬在供桌前,玉佩的红光映得灵牌上的云家先祖像微微发烫,“李家虽然被押走了,但余党还在,黑袍人的背后是幽冥阁,接下来的麻烦不会少。”
林秀搬来竹凳,让云战靠着:“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落霞宗求个庇护?”云战咳嗽两声,参汤洒在衣襟上:“落霞宗……当年我爹就是因为帮落霞宗挡了邪修,才被暗算的。”他手指攥着衣襟的云纹,指甲盖泛着青,“他们只会要灵田的供奉,不会真帮咱们。”
云逍摸着左眉的月牙疤——那是觉醒灵体时留下的,现在还能感觉到当时的灼痛:“落霞宗的执法队昨天来了,苏清月说他们收了村民的证词,李家短期内翻不了身。但幽冥阁的人……”他抬头看向墨尘,“您说过,养魂花能稳魂体,我明天再去迷雾森林一趟,顺便找苏清月问问幽冥阁的事。”
云岚晃了晃雷风剑,剑刃的紫光映得他眼睛发亮:“哥!我跟你去!雷灵根能克邪术,上次我劈了黑袍人的黑雾!”林秀急了,伸手摸他的头:“你才刚觉醒,万一遇到妖兽怎么办?”云岚把下巴抬得老高:“墨尘爷爷说我比哥第一次拿锄头还稳!”墨尘笑出声,魂体飘到他身边:“这小子没说谎,昨天那一下,够幽冥阁的小喽啰喝一壶的。”
云战拍了拍云逍的手背,掌心还带着冰中的凉:“逍儿,你弟弟的雷灵根……得找本功法。云家祖地的密室里,有你太爷爷留下的《雷风诀》,当年他就是靠这个晋的筑基。”他从怀里掏出把生锈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云纹,“密室在祖祠后面的老槐树下,用你的血能开——当年我就是用这个继承家主之位的。”
云逍接过钥匙,指尖蹭到钥匙上的锈迹,有点扎手:“爹,你好好养伤,密室我今晚去看。”墨尘突然开口:“《雷风诀》是雷系上品功法,岚儿的灵根纯,应该能练。但要注意,雷灵根易走火,得用聚灵草熬汤泡手,压制燥气。”林秀记在手里的帕子上:“聚灵草我明天就去摘,灵田后面有一片,昨天刚浇了水。”
窗外的灵鸟落在槐树上,叫了两声又飞走。云战望着灵牌上的先祖像,声音低下来:“当年我太急着证明云家没倒,才被李家暗算。现在你们兄弟俩……”他抓住云逍和云岚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别学我,稳着来。灵田是根,人在,根就在。”
云逍的鼻子有点酸,他想起昨天在灵田边,云岚说灵麦的绿光更亮了——原来根从来都不是灵田,是家人的手叠在一起的温度。他摸了摸怀里的养魂丹瓶,里面装着加了紫芝的丹药:“爹,墨尘爷爷的魂体,我用养魂花和紫芝炼了丹,今天晚上给他服下,应该能稳一段时间。”
墨尘的魂体突然晃了晃,檀香的烟雾绕着他转了个圈:“云逍,昨天黑袍人的金属义肢上,刻着幽冥阁的‘蚀骨’符文——那是他们用来追踪特殊体质的。你和岚儿的灵体,以后要更小心。”他飘到云逍面前,玉佩的红光裹住云逍的手腕,“我当年留下的阵盘,在密室的暗格里,能掩住灵体的气息,你拿给岚儿用。”
林秀端来刚熬好的粥,香气混着檀香飘满祖祠:“先吃饭吧,都凉了。”云岚接过粥碗,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粥水顺着下巴流下来,林秀笑着给他擦:“慢点儿!没人跟你抢!”云战望着儿子的模样,嘴角的笑终于真切了些:“咱们家……终于又有烟火气了。”
午后的阳光穿过祖祠的窗户,照在灵牌上的云家先祖像上。云逍握着铜钥匙,站在老槐树下——树根盘着密室的入口,青苔里藏着个刻着云纹的石板。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石板上,“咔嗒”一声,石板滑开,露出向下的台阶。里面飘着潮湿的土味,还有股淡淡的墨香——那是太爷爷当年留下的功法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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