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上前,客气但坚决地将哭天抢地的季时等人“请”了出去。
厅内恢复了安静。季达坐回座位,揉了揉眉心,对众人道:“让诸位见笑了。”
许柳忠拱手道:“陛下英明。宗亲之事,确需早定规矩,以绝后患。今日陛下态度鲜明,天下皆知陛下以法治国、不徇私情之决心,实乃社稷之福。”
季达点点头,看向冯小怜和李祖漪:“小怜,祖漪,以往他们来纠缠,多是你们挡了回去,辛苦了。日后若再有此事,不必客气,直接报公安干事抓人便是。”
冯小怜和李祖漪齐声应道:“是,陛下(夫君)。”
季达又对芸娘温言道:“芸婶,你的好心,朕明白。但升米恩,斗米仇。对这等贪得无厌、毫无底线之人,不必再念旧情。朕的基业,不是用来填他们无底洞的。”
芸娘眼圈微红,点头道:“老身明白了,谢陛下教诲。”
他望向厅外,思索了起来,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站起身,走到厅中,声音不高:“今日赶走他们,不过是治标。若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今日有季时、季明,明日就会有季分、季日、季年,后日就会有更多攀附上来的外戚、勋贵、旧臣子弟!他们会像蛀虫一样,啃食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败坏法度,鱼肉百姓,最终将我们拖入前朝那些因外戚专权、宗室祸国而灭亡的覆辙!”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在座众人无不凛然。他们跟随季达一路走来,深知创业之艰,更明白季达所言非虚。往前的数个王朝,开国时何等英明神武,传到二世、三世便因宗室、外戚、权臣而迅速腐化衰败。
许柳忠沉吟片刻,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宗室、外戚之祸,古已有之,不可不防。然则……如何防范,需有万全之策。若处置过激,恐寒了人心,亦非社稷之福。”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明白:完全断绝宗室外戚的念想,恐怕会引发内部动荡,毕竟“家天下”的观念根深蒂固。
吴谨也接口道:“许公所言有理。依臣之见,可效仿前朝,定下爵位、俸禄之制,厚养而不用,使其富贵而无权,或可两全。”
张承则更直接:“陛下,法度为先。当立严法,明确宗室、外戚不得干政,不得经商与民争利,违法与庶民同罪。并设专门机构监督,如汉之‘宗正’,但权限需更大,独立于朝廷之外,直接对陛下负责。”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还是如何“限制”、“管理”宗亲外戚,核心还是承认其特殊地位,只是加以约束。
季达听着,却缓缓摇头。他走回座位,重新坐下,目光扫过众人,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诸位以为,这天下,是谁的天下?”
众人一愣。冯小怜轻声答道:“自然是陛下的天下。”
李祖漪也道:“是季家的天下。”
芸娘欲言又止。许柳忠、吴谨等人则若有所思,没有立刻回答。
季达笑了,笑容里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通透与……些许戏谑:“我的天下?季家的天下?”他摇摇头,“不,这天下,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百姓的天下。我季达,不过是被推举出来,带领大家过好日子的那个人。诸位追随我,也不是为了给我季家当奴才,而是为了共同建立一个能让大多数人活得更好、更有尊严的世道,对吧?”
这话太过惊世骇俗,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在座除了翠花依旧面无表情,其他人都露出了震惊、不解,甚至有些惶恐的神色。皇帝自称是“被推举出来”的?天下是百姓的?这……这简直颠覆了千百年来的认知!
季达不管他们的反应,继续道:“所以,从一开始,我们设立众议院、政务院、检察院、大法院,可我不是为了掌权弄一套好看的摆设,而是真的想让权力有所制约,让决策更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让这个‘齐国’能走得长远,而不是像前几个那样的短命王朝一样,二世而亡,三世而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斩钉截铁:“既然如此,所谓‘皇亲国戚’的特权,从根子上就是错的!他们凭什么高人一等?又凭什么可以吸食民脂民膏?凭什么他们的子弟犯了法就可以轻判甚至不判?就因为他们跟我一个姓?”
“今天,我就要把这错的根子,给丫彻底刨了!”季达的声音陡然提高,“为了避免还有季时、季迪这样的蛀虫,为了我季达的子孙后代不至于变成祸国殃民的废物,我决定——”
他环视一周,一字一句道:“废除皇亲国戚的一切政治、经济特权!从法律上,将他们与普通百姓一视同仁!”
“陛下!”许柳忠、吴谨几乎同时失声惊呼。连张承这样铁面无私的,也瞪大了眼睛。废除……一切特权?这简直是要自断臂膀,自掘坟墓啊!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是依靠宗亲、外戚来巩固统治?就算要限制,也是徐徐图之,哪有这样一刀切,连自己人都往死里砍的?
季达抬手,止住了他们的惊呼,继续抛出更惊人的言论:“第一,我要立法明确皇位继承顺序,用法律,而不是什么‘祖宗家法’或‘皇帝心意’来决定谁当下一任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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