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那句关于“凝香馆合作”的暗示，像是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苏笑笑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暂时驱散了部分笼罩心头的死亡阴云。

搞钱，果然是她最好的精神稳定剂。

但她也清楚，宇文皓说得对——前提是她能活到第二天早上。合作的美好蓝图，必须建立在“活着”这个最基本的地基上。

接下来的几天，苏笑笑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奇特的节奏。

一方面，她像是回到了高考前的冲刺阶段，疯狂消化、练习宇文皓教给她的那些保命技巧。她让翠果找来各种不同的香粉、灰尘，对着窗口那盆水反复试验，观察细微的差异；走路时开始有意识地利用走廊柱子的铜包边、甚至是丫鬟们端着的铜盆反光，练习扩大视野；连吃饭喝水前，都下意识地用那根特制发簪戳一下（虽然知道有专人试毒，但习惯成自然）。

翠果看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多问，只能更加小心地伺候。

另一方面，她的“笑笑牌”研发也并未完全停止，只是转入了“理论设计”和“小规模安全测试”阶段。她不敢再大张旗鼓地用王府厨房的原料，而是用自己之前剩下的一点材料和宇文皓特许拨给她“研究”的少量份额，在房间里用迷你炉灶进行极小批量的试验。产品也偏向于不易被下毒的、密封性好的类型，比如浓缩果酱、固体香膏（准备用来熏香或泡澡）等。

她甚至开始构思，如果真的能和凝香馆合作，该推出哪些既符合青楼调性、又能确保安全的产品。

这种将生存压力和搞钱动力紧密结合的状态，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专注和……亢奋。

这天下午，她正在研究一种用花瓣和草药做的“安神助眠香膏”（理论上，也算功能性产品），宇文皓又溜达过来了。

他依旧是那副闲散王爷的样子，手里盘着两颗玉核桃，目光在苏笑笑摆弄的那些瓶瓶罐罐上扫过，最后落在她因为反复练习而略显疲惫，却眼神清亮的脸上。

“看来没被吓破胆，还不错。”他语气里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讽刺。

苏笑笑放下手里的研钵，没好气地回道：“托王爷的福，暂时还活着。王爷今日前来，是有新的‘安全知识点’传授，还是又来催更……呃，催新品了？”

宇文皓被她这现代词汇逗得嘴角微扬，他在石凳上坐下，将一颗剥好的核桃仁扔进嘴里：“两者皆有。本王想了想，光教你躲和防，太被动了。”

苏笑笑心里一动：“王爷的意思是？”

“得让你有点主动预警和反制的能力。”宇文皓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算计，“从今天起，本王这主院的日常用度，特别是本王入口的东西，在试毒之后、入口之前，你也负责再过一遍眼。”

苏笑笑：“！！！”

让她负责检查王爷的饮食安全？！这责任也太重大了吧！万一出了纰漏，她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王爷！这……这恐怕不妥吧？”苏笑笑连忙摆手，“我这才学几天，半吊子都算不上，万一……”

“万一看走了眼，本王中毒了，正好拉着你一起陪葬。”宇文皓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压力才是最好的动力。放心，主要检查工作还是由专人负责，你算是……第二道保险，顺便练练手。”

苏笑笑：“……”您这安慰还不如不说！

这哪是第二道保险，这分明是把她绑在了他的安全线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对，是一死死一双！

尽管内心疯狂吐槽，但苏笑笑知道，这或许是目前最能快速提升她“安全技能”和实践经验的方法，也是宇文皓进一步将她纳入自己防护体系的一种表现（虽然方式很变态）。

“行！我干！”她咬了咬牙，答应下来。高风险，高回报！拼了！

于是，苏笑笑多了一项“临时安全员”的工作。

每次丫鬟送来茶点、膳食，在经过专职人员试毒（通常是银针、以及一个面色平静、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老仆尝过）之后，会先送到苏笑笑这里。

她则需要运用宇文皓教她的方法，以及自己瞎琢磨的一些土办法（比如观察色泽、气味有无异常，用发簪试探等），进行二次检查。

最初几次，她紧张得手都在抖，对着一样普通的糕点能研究上半天，恨不得用上显微镜（如果古代有的话）。送东西的丫鬟和等在一旁准备伺候宇文皓用膳的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透着古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宇文皓倒是不催她，就悠闲地坐在旁边喝茶，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样子，仿佛在看什么有趣的表演。

几次下来，没发现任何问题。苏笑笑也慢慢镇定了一些，检查的速度有所提升，但专注度丝毫未减。

她知道，这就像扫雷，一千次安全不代表第一千零一次也是安全的。

这天傍晚，检查晚膳时，一道看起来极其鲜美的菌菇汤被端了上来。试毒流程走完，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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