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靖王府。
距离刘妈放出信鸽、消息“泄露”已过去整整一日。靖王府内外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苏笑笑“病情”反复,靖王妃以静养为由,谢绝了一切探视,连太医都只在外间诊脉开方。王府内护卫明显增多,巡逻班次加密,但总有那么一两处“疏漏”,似乎是留给有心人的通道。
暖阁内,苏笑笑并未真的卧床。她穿着便于活动的深色衣裙,检查着袖箭和药粉,又将几样小巧的机关暗器布置在房间关键位置——门后、窗下、甚至帐幔顶端。赵坤带着几个最得力的手下,隐在暖阁外不远的厢房内,通过特制的窥孔和传声竹管,与苏笑笑保持着即时联系。
“姑娘,王府外监视的兄弟回报,半个时辰前,有大皇子府的一个采买管事在附近转悠,与一个卖柴的樵夫低声交谈了几句。”赵坤的声音透过竹管传来,细微但清晰。
“樵夫?”苏笑笑挑眉。
“已派人跟上那樵夫,他绕了两条街,进了城东一处不起眼的民宅。那宅子……三个月前租赁给了一个外地行商,但邻居说很少见人出入。”
“继续盯着,看今夜是否有动静。”苏笑笑低声道。大皇子果然谨慎,没有直接用府中人,而是动用了外围的暗桩。
夜色再次降临。今晚无月,星子稀疏,正是适合夜行之人活动的绝佳时机。
子时刚过,靖王府后院一处偏僻的墙头,果然悄无声息地翻入三条黑影。他们动作迅捷,落地无声,对王府内部的路径似乎颇为熟悉,避开巡逻队,径直朝着西暖阁方向潜行。
暖阁内,苏笑笑早已熄了灯,和衣躺在榻上,呼吸均匀。但她的眼睛在黑暗中睁着,耳朵捕捉着一切细微声响。
来了。
窗栓再次被挑开,这次动作更加熟练。一条黑影率先滑入,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他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警惕地扫视屋内,确认榻上之人“沉睡”后,才互相打了个手势。
一人守在门口望风,一人直奔床榻,另一人则开始迅速翻检房间内的柜子、抽屉、书架——显然,他们的目的不止是“灭口”,更要找到那份“药方”!
翻检之人动作极快,显然是做惯了这种事的。很快,他就在书桌一个带锁的抽屉里(锁已被苏笑笑提前做过手脚)找到了那份“精心准备”的药方副本。他眼中闪过喜色,将药方揣入怀中,对同伴点了点头。
守在门口的人立刻做出“撤”的手势。
床榻边的黑影从怀中掏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寒光一闪,狠狠朝着“沉睡”的苏笑笑心口刺下!
就在匕尖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苏笑笑猛地睁眼,藏在被中的左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对方手腕,同时右手袖箭抬起,“嗖”地一箭射向门口望风之人的小腿!
“啊!”门口之人猝不及防,小腿中箭,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床边的刺客大惊,想要抽刀后退,却发现手腕如同被铁钳箍住,竟挣脱不得!他另一只手挥拳击向苏笑笑面门,苏笑笑侧头躲过,顺势一记膝顶狠狠撞在他腹部!
刺客痛得弯下腰,苏笑笑趁机夺过匕首,反手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道:“别动!”
与此同时,暖阁外火光骤亮!赵坤带着护卫破门而入,将三名刺客团团围住。翻检药方的那人见势不妙,转身想从窗户逃走,却被窗外早已埋伏的王府护卫堵了个正着,直接按倒在地。
“拿下!”靖王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走入暖阁,面罩寒霜。
三名刺客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搜身之后,除了武器、迷药等物,果然从一人怀中搜出了那份“药方”。更关键的是,在为首那名刺客的腰带夹层里,发现了一枚刻着大皇子府内库印记的金瓜子!
人赃并获!
靖王妃看着那枚金瓜子,脸色铁青:“好,好一个大皇子!竟真敢将手伸到本妃府中,行此刺杀栽赃的勾当!”她看向苏笑笑,“苏姑娘,你没事吧?”
“民女无恙。”苏笑笑摇头,走到那名首领刺客面前,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谁派你们来的?大皇子?还是府中哪位主子?”
刺客紧闭着嘴,眼神狠戾,一副拒不开口的模样。
苏笑笑也不恼,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认识这个吗?百草堂特制的‘真言散’,胡掌柜的独家配方。用了之后,保证你连三岁尿床的事都想起来说一遍。”她当然是在唬人,这只是普通的辣椒水提纯物。
但刺客不知道。听到“百草堂”、“胡掌柜”,他眼中明显掠过一丝慌乱。胡掌柜已死,这女人怎么会拿到配方?
苏笑笑捕捉到这一闪而逝的情绪,继续施加心理压力:“你们主子派你们来,无非是为了这份药方,顺便灭我的口。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药方’,会这么容易被你们找到?为什么王府戒备‘突然’变严,却又留了‘漏洞’让你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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