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笑听懂了，心头微暖，又有些涩然。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大忙，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添乱。

“那……你小心。”她最终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嗯。”宇文皓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道，“晚膳会按时送来，你用过之后，早些休息。无论外面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记住我的话。”

“我记住了。”苏笑笑点头。

宇文皓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大步离去。玄色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外。

苏笑笑回到内室，在窗边坐下。天色越来越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下来，仿佛触手可及。明明是白天，却给人一种黄昏将至的错觉。空气更加沉闷了，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挪向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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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兰芷轩。

静嫔今日异常地“安静”。她没有像前几日那样频繁地梦呓或颤抖，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帐顶，呼吸微不可察。若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几乎让人以为她已经……

伺候的宫女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殿内弥漫着桑婆婆留下的安神香气，混合着一股似有若无的、从静嫔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寒意。

偏殿内，靖王妃宇文月与陈太医、桑婆婆，以及几名龙武卫的统领，正对着兰芷轩的布局图做最后的确认。所有人的脸色都异常凝重。

“娘娘体内的阴寒之气，此刻异常内敛，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桑婆婆眉头紧锁，“老身以巫力探查，感觉那寒气核心处，有一股极其隐晦的‘牵引力’正在形成，似乎在等待某个时刻，或者……某个指令。”

“崔嬷嬷那边有何动静？”宇文月问向一名女暗卫。

“回王妃，崔嬷嬷今日告了病假，在自己房中未曾出门。但我们的人发现，她房内的窗户一直开着一条缝，正对着……兰芷轩的方向。她似乎在观察，或者在等待什么。”女暗卫禀报。

宇文月眼神一冷：“继续盯紧。她若出门，或房内有任何异常，立刻拿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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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民居。

死寂。连暗哨都感觉，今日这处民居安静得过分。没有咳嗽声，没有药味，甚至连那对老夫妇日常活动的细微声响都消失了。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离去，或者……正在酝酿着什么。

赵坤潜伏在不远处一座阁楼的顶层，通过特制的千里镜仔细观察着。他注意到，民居后院那棵枯树上，又落下了两只漆黑的乌鸦，这次它们没有停留太久，只是互相啄了啄羽毛，便又飞走了，方向似乎是……城北？

“城北？”赵坤心头一跳。城北有皇陵，有皇家道观，也有几处贵族别院，地势相对较高。“传令，分一队人，暗中查探城北方向有无异常能量波动或可疑人员聚集！尤其是高处、开阔地、或者有水的地方！”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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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府，书房。

宇文皓面前摊开着京城及周边的详细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朱砂标记着己方的部署和已知的红眼派据点、阵眼。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脑海中飞快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祭司会从哪里发动？主仪式地点会在哪里？西城民居？乱葬岗？还是……皇宫？

玉盒的异动是关键。它需要静嫔这个“通道”。那么主仪式地点，很可能在能同时连通静嫔（皇宫）和玉盒（王府密室）的地方？或者，他们有办法在远距离完成这种“连通”？

他想起钦天监监正提到过，某些古老邪术可以利用地脉节点或特定星象，进行超远距离的能量传递和仪式共鸣。京城之下，确实有数条古老的地脉交汇……

“报！”一名暗卫匆匆而入，单膝跪地，“王爷！钦天监急报！观测到京城地脉‘阴眼’节点附近，有异常能量汇聚迹象，位置在……城北‘碧波潭’附近！能量性质与红月邪力高度吻合！且正在缓慢增强！”

碧波潭！城北皇家园林中的一处深潭，传说与地下暗河相连，阴气极重！

几乎同时，另一名暗卫也冲了进来：“王爷！西城监视点回报，民居内刚刚爆发出一股强烈的邪力波动，但瞬间又消失！随后，有不下十道黑影从民居不同方向窜出，向城内多个方向分散逃逸！赵统领已下令部分人手追击，并准备强攻民居！”

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

宇文皓猛地站起，眼中寒光爆射：“传令赵坤，留下足够人手强攻西城民居，务必查明虚实，擒拿或击杀祭司！其余追击人马，重点向城北碧波潭方向靠拢！通知宫中靖王妃，提高戒备，崔嬷嬷很可能即将行动！王府所有护卫，进入最高戒备状态！通知绝密室，玉盒可能有变，加强封印！”

命令如同水银泻地般传达出去。整个王府瞬间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宇文皓按剑走到院中，抬头望向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那轮边缘已染上清晰暗红痕迹的圆月，正若隐若现地悬挂在天际，散发着妖异而不祥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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