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太妃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眼眸微眯,“你在苏南弄出那般伤天害理的疫病,如今王府又出这等丑事,是生怕皇帝抓不到你的把柄?若不是哀家见不得那赵氏得意,你以为宋家会舍得将嫡女嫁与你?”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诚王的痛处。他这位母妃,膝下可不止他一个皇子,还有一位三年前才刚刚及冠、颇得先帝圣心的幼弟。
若不是丽贵太妃还需借他之力压制赵氏一党,且幼弟羽翼未丰,这争夺储君之位的筹码,未必会全然压在他身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诚王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儿臣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在朝中站稳脚跟,积蓄力量,以待来时。些许手段,在所难免。”
丽贵太妃怒极,猛地将手边那盏刚奉上的雨前龙井连杯带盖掷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殿中格外刺耳,滚烫的茶水和碎瓷四溅:“你这叫些许手段?你这叫伤天害理,自掘坟墓!若来日事败,你是要哀家也陪着你这逆子共赴黄泉?”
“母妃过虑了。”诚王抬眼时,唇角竟反常地噙着一丝令人心寒的笑意,“姜止樾若想动我,也要先掂量掂量朝中过半大臣的份量,边关几位将领,亦与儿臣有旧。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
“糊涂!痴儿!”丽贵太妃蛾眉倒竖,气得浑身发颤,“那位可是连扶持他登基、手握重兵的亲叔父都能寻由头鸩杀的主儿!你当真以为他不敢动你?他如今隐而不发,只怕是在等你行差踏错,好将你我母子连同党羽一网打尽!你现在立刻回府,给哀家处置了杨氏,平息物议,否则……休怪哀家不顾念这母子情分!”
诚王下颌紧绷,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愤怒,但在母亲凌厉决绝的注视下,终是缓缓躬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儿臣……遵旨。”
待那玄色身影带着一身冷硬之气消失在宫门外,丽贵太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回铺着软垫的榻上。
殿内熏香袅袅,她却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盘争夺天下的棋,步步惊心,她已然赔上了一个孙子,一个儿媳,绝不能再输掉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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