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抱着这样一份潜藏的、连自己都未必清晰意识到的希冀，他才会让陆沉拼尽心力，不惜耗费漫长时光，也要登顶一看。

然而，当双足真正踏上山巅，亲眼目睹这空阔寻常的景象，那份隐秘的希冀瞬间落空。

随之而来的失望情绪，反而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并加深了他心底的那缕迷茫，甚至直接影响了他登顶后的言行举止，这才被与他心意相连却又视角独立的陆沉，一语道破了其中的不谐之处。

“呼——！”时明长长地、缓缓地呼出一口积郁在胸中的浊气，仿佛要将那缕迷茫也随之排出。

.他重新抬起头，目光变得清明而坚定，望向面前那无垠翻涌的云海，此时，那片被他神通斩裂的空间，正在天地法则的自愈能力下缓缓弥合。

“细细想来，我已有许多年未曾遭遇过心境上的波折了，一度以为自己的道心早已打磨得圆满无瑕，坚不可摧。却未曾想到，不过是几万年的修为停滞、前路迷茫，便让我心生挂碍。”

“无需苛责自己。”陆沉的声音平和地响起，“你的修行岁月，若与洪荒之中那些动辄闭关便是成百上千个元会的老怪物们相比，连零头都算不上。”

“几十万年的时光，说起来漫长，但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在枯寂的苦修与悟道中度过，所经历的人情世故、心境磨砺其实并不算多。”

“因此，道心之上存在些许瑕疵与缝隙，实属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必然。你能如此快地自省并洞察根源，已属难能可贵。”

时明听到陆沉这番话语，不禁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带着自嘲却又释然的笑。

“呵呵，这算是自我安慰吗？不，应该叫自我鼓励更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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