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就这么跑了？”元凤收敛周身烈焰，看着罗睺消失的方向，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出声。

在她固有的认知里，这些自混沌中诞生的先天神魔，个个都是自傲到了骨子里、桀骜不驯的存在。

怎么今日一见形势不利，竟能如此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逃走？这完全颠覆了她对先天神魔的认知。

这便是她对先天神魔这个特殊群体理解的偏差了。

对于这些最古老的存在而言，除了自身所追求的大道永恒之外，世间万物，包括所谓的颜面、尊严，甚至是他人的看法，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微不足道。

他们是最为纯粹、也最为极端的求道者。

临阵脱逃、暂避锋芒之类在骄傲至极的先天神圣看来难以接受的行为，在他们眼中，或许只是权衡利弊之后，最符合自身大道利益的理性选择罢了，根本不算什么。

祖龙重新化为先天道体，面色凝重地扫视着恢复平静却满目疮痍的虚空，他倒没觉得先天神魔会逃走有什么奇怪，生存本就是生灵本能。

但他并不认为罗睺等人会如此轻易地、彻底地放弃三十三重天这堪称逆天的机缘。

“走得如此干脆，毫无留恋……莫不是隐匿在更深层的虚空之中，等待我们松懈或者内讧的时机，再行那黄雀在后之事？”祖龙沉声思忖着说道，龙瞳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另一边，始终作壁上观的杨眉道人，此刻的神色，却比在场的三族族长都要复杂得多。

他那双看透了万古纪元变迁、平和而深邃的眼眸，缓缓扫过历经苦战、气息未平的祖龙、元凤、始麒麟，以及后来现身、展现出惊人实力的夏，不由得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

“大道衍化，世代变迁，势不可挡啊。混沌……终究是成了遥远的过去。不过一个量劫刚过，这些洪荒时代孕育的生灵，其成长速度与潜力，竟已至如此程度……唉！”

杨眉道人幽幽一叹，这声叹息中包含着太多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对过往时代的追忆与惆怅，有对新生代崛起的感慨与认可。

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失落。

随即，他的身形不再凝实，而是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般，缓缓淡化，最终彻底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了无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望舒静立虚空，周身清冷的月华缓缓内敛，这时才将威能惊人的「圣阴珠」重新收入体内。

她转身，缓步走回了依旧星光璀璨的「周天星辰大阵」之中，绝美的面容上古井无波，但那双浅银灰色的眼眸深处，却亦是心潮起伏，有万千感慨。

自遥远的鸿蒙时代伊始，执掌太阴本源的她与那太阳神魔，便一直处于阴阳神魔的阴影与威胁之下，何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甚至占据明显优势的局面？

这其中的变化与意味，足以让她沉思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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