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既未表现出信任,也未直接质疑。
他只是顺着这个逻辑继续问道:“按此说法,你与开天辟地的盘古大神,应当是最为契合的。他已然成功超脱,为何未曾帮你达成这交融与蜕变?”
这一次,开天斧虚影的沉默持续了更长一段时间,久到时明几乎以为它不会回答。
终于,意念再次传来,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盘古……确然是惊才绝艳,亘古未有。
然而,他的超脱之路,并非纯粹依靠将某一条道途推行至终极尽头而达成。
他所走的,是聚拢无边混沌之气运、洪荒之演化的大势之路,以力证道。他聚大势于一身破开一切,其过程更近乎取代与超越,而非交融与共生。
故而,他与我的道,最终并未走上那条彼此契合蜕变的路径。”
“所以。”时明的语气微微转冷,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识海中的斧影上,“我第一次接触盘古道域时,那道莫名侵入我意识深处、试图重塑我认知的创世波纹,究竟是什么东西?是谁的手笔?”
“那是混沌珠的手段。”开天斧的意念回应得很快,似乎对此并无意隐瞒,“这茫茫混沌,乃至其中洪荒天地的生灭轮回,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有混沌珠在背后推动的痕迹。
那道所谓的创世波纹,其本来的触发条件,应当是接触到极致的虚无。
它会记录下当前轮回中,洪荒乃至混沌的一切信息与道则,凝聚成一枚蕴含无限可能的种子,沉寂下去,等待在下一个宇宙轮回开始时发芽,重塑新的纪元。
至于它为何会在你接触道域的瞬间就被触发……我也不得而知。”
“极致的……虚无?”时明愕然。
这个概念,通常指向的是推演中无量量劫降临之后,整个混沌宇宙彻底归寂、一切不存的那种状态。
可是,那蕴藏着混沌宇宙道图与宇宙种子的创世波纹,是在接触到他的意识后,就立刻被引动并爆发的。
“我的身上……存在着类似极致虚无的性质么?”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在时明心底升起。
当然,如此关乎自身根本秘密的疑问,他绝不会轻易宣之于口,此刻也并非深究此谜团的合适时机。
此时,开天斧的道形虚影再度传来意念,将话题拉回现实:“时明道友,你我本源大道,实则并不契合。
我这道形印记中所蕴之道韵,于你参悟自身前路,裨益恐怕有限。你想了解的隐秘,我已尽我所能告知。不若就此罢手,放我离去,如何?你我亦可结个善缘。”
“放你离去?”时明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反问道,“凭什么?”
开天斧虚影再度沉默,随即传递的意念中,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与告诫意味:“时明道友,你应当感知得到,即便在此地,仅以此道形印记论,你我之间依然存在着境界上的差距。
我不愿彻底撕破面皮,动用一些非常手段,还请你……慎重斟酌。”
“呵呵。”时明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意却未曾渗入眼底分毫,反而让他的眼神更显沉静锐利。
他声音平稳,却字字清晰地回应道:“我虽不知你们这些混沌至宝如今具体处于何种状态,但我能断定一点。
作为最初大道权柄的象征,你们必然受到某种源自最初大道规则的限制或契约束缚。至少,你们无法随心所欲、毫无代价地动用那份属于至宝的完整权柄力量。”
他的语气越发笃定:“所以,即便你境界感悟在我之上,我也无需过于忌惮你这道形印记。你们……并没有自由出手的权力。”
“你……就如此笃定?”开天斧的意念传来,这次带上了一种难以分辨的、近乎戏谑的反问语气。
时明当然并非百分百确定,这一切都基于已有的线索和逻辑进行的推测。
他之所以直接挑明,正是为了进一步试探开天斧最真实的反应与底线。
此刻,开天斧这一声不置可否、略带玩味的反问,反而让时明心中的把握又增加了一分。
他趁势而言,语气更加从容:“倘若你们能毫无限制地直接出手干预,何必在盘古道域之中,留下这么一道蕴含着你们清晰意志的道形印记?
又怎会如此恰好被我捕捉到,并且在我这「太虚」禁锢之下,表现得如此……无力?”
“我说了,只是不想彻底撕破脸皮,将事情推向无可挽回的境地。”开天斧继续传递着意念,试图维持着某种姿态。
“时明道友,你身上那件名为「太虚」的至宝,虽说潜力无穷,威能特异,但终究尚在成长之中,过于稚嫩。真要与我等完整存在的底蕴正面抗衡,绝无胜算。”
这番带着威胁却又隐含妥协意味的话语,让时明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确信。
他的神态也随之愈发轻松,心念微动,识海深处,那古朴神秘的「太虚」至宝微微显化出一道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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