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刚碰到盘子，就被老奶奶拦住了。

老奶奶说什么也不让他洗。

把他推到客厅坐着。

“哪能让客人动手，你坐着歇会儿。”

星野梦端来一杯茶。

放在他面前。

杯子是碎花的，边缘有点磕碰。

“谢谢。”

苏羽接过来。

温热的，刚好入口。

带着点淡淡的茶香。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窗户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院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

照得那些花草朦朦胧胧的。

像蒙上了层薄纱。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苏羽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吱”的一声。

“再坐会儿嘛。”

老奶奶挽留。

“跟梦梦说说话，这孩子一天到晚闷得慌。”

“不了。”

苏羽看向星野梦。

“谢谢您的晚饭。”

“也谢谢你。”

星野梦摇摇头。

“不客气。”

声音还是轻轻的。

老奶奶让星野梦送苏羽到门口。

两人走到院子里。

茉莉花香更浓了。

好像把空气都染成了香的。

“今天谢谢你。”

苏羽又说了一遍。

脚边的草叶上，沾着点露水。

“我奶奶说你人挺好的。”

星野梦看着他。

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像落了两颗星星。

苏羽笑了笑。

“你奶奶也很好。”

像前世自家奶奶一样亲切。

“那我回去了。”

苏羽摆摆手。

星野梦点点头。

站在院门口没动。

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晚风卷着茉莉花香飘过来。

钻进苏羽的鼻子里。

苏羽走出两步。

回头看了一眼。

星野梦还站在路灯底下。

影子被拉得很长。

一直拖到路边的花丛里。

她好像在看他。

苏羽笑了笑。

转身拐进巷子。

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家的路不算远。

路灯一盏接一盏亮着。

把路面照得明明灭灭。

像铺了一地的碎金子。

苏羽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石子滚出去老远。

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

推开自家院门时。

天边最后一点光也没了。

只剩下墨蓝色的夜空。

屋里黑漆漆的。

苏羽摸黑开灯。

荧光灯“嗡”地一声亮起来。

照亮空荡荡的客厅。

沙发上还放着昨天没看完的漫画。

隔壁野比家还亮着灯。

窗户上映着晃动的人影。

隐约能听到大雄的惨叫声。

“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大概又被妈妈骂了。

哆啦A梦的声音也混在里面。

“妈妈，您别生气，大雄下次一定考好。”

好像在求情。

苏羽靠在窗台上。

听着那边的吵闹声。

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这样吵吵闹闹的，倒也热闹。

第二天早上。

苏羽是被闹钟叫醒的。

闹钟“叮铃铃”地响，吵得人头疼。

他抓过闹钟按掉。

翻了个身。

被子滑下去一半，露出胳膊。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缝照进来。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线。

像根闪闪发光的银带子。

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天上课。

也是发成绩单的日子。

苏羽慢吞吞地爬起来。

打了个哈欠。

眼睛里还带着点困意。

换好校服。

洗漱完。

拿起书包出门。

书包带昨天松了，他早上又紧了紧。

路过野比家时。

门“砰”地一声被撞开。

差点撞到苏羽。

大雄背着书包冲出来。

脸上还带着牙膏沫。

左边一点，右边一点，像只小花猫。

“苏羽！等等我！”

他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都变调了。

他后面跟着哆啦A梦。

圆滚滚的身子跑得一颠一颠的。

手里拿着片面包。

“大雄！你的牛奶还没喝！”

哆啦A梦喊着，把面包往大雄嘴里塞。

苏羽停下脚步。

看着他们闹。

大雄跑到他身边。

喘着气抹掉脸上的牙膏沫。

手忙脚乱的，越抹越花。

“完了完了。”

他哭丧着脸。

咬了口面包，面包渣掉了一身。

“今天要发成绩单，我肯定又考砸了！”

“妈妈说再考不及格，就不让我看漫画了。”

哆啦A梦追上来。

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

“先吃点东西，等下才有精神听老师训话。”

“这个是提神巧克力，吃了就不紧张了。”

大雄哭丧着脸咬了口面包。

含糊不清地问：“苏羽，你说我这次能及格吗？”

眼睛里满是期待。

苏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上次不是进步了吗？”

“肯定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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