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亭一别,武松的身影融入苍茫暮色与阵阵松涛,留下的却是一枚沉甸甸的锈蚀铁片,和一个更加沉甸甸的名字——“林冲”。
林晓握着那冰凉的铁片,指尖拂过那个残缺的“林”字与模糊的虎头焰痕,心神久久难以平静。梁山一百单八将,豹子头林冲……若此物真与其有关,是否意味着,如同武松一样,这位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教头,也以某种形式存在于这个错位的修真世界?他在哪里?是生是死?与姑苏林家,与自己这个同样姓林的穿越者,又是否真有某种冥冥中的关联?
这些问题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却无答案可寻。林晓只能先将铁片与武松留下的种种信息一并深藏心底,眼下还有更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应对。
返回潇湘绣坊的路上,她与黛玉都沉默着,各自思索。黛玉虽不知“林冲”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聪慧如她,从姐姐凝重的神色和武松那隐含深意的问话中,也猜到此物非同小可,可能牵扯到姐姐乃至林家更深层的秘密。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握紧了林晓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接下来的日子,姑苏城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平静。黛玉的身体在“霸血养魂膏”持续滋养下,一日好过一日,甚至因祸得福,经过玄墓山外围那场惊吓与情绪剧烈波动后,心志似乎更加坚韧,对自身草木亲和天赋的感应与控制也隐约有了些新的感悟。她不再只局限于侍弄花草,开始尝试将这份天赋与修行结合,在林晓的指导下,摸索着一些粗浅的、以草木灵气辅助修炼、甚至轻微影响周围环境的小法门,进境虽慢,却稳扎稳打。
林晓则一边继续巩固修为,消化玄墓山所得,尤其是尝试将那缕来自“霸血仙桃”与地脉反哺的庚金锐气更圆融地化入青竹剑意之中;另一边,她与郑天寿保持着密切联系,关注着姑苏内外的风吹草动。
逆命盟在姑苏附近的活动,似乎随着“灰狼叟”的毙命和虎咆岩事件的余波而暂时偃旗息鼓。但郑天寿从隐秘渠道得知,金陵、镇江等地,依旧有零星与“水滴”逆刃剑纹相关的离奇事件发生,只是更加隐蔽,目标也越发难以捉摸,似乎不仅仅限于掠夺特定属性的宝物,有时更像是……在“标记”或“观察”某些特定的人或地点。
朱重八那边,则是一派“正常”的商业扩张与风雅交际。拙政园又举办了几次小规模的文人雅集,朱老板本人则似乎对收集古兵器与铠甲残片产生了浓厚兴趣,其名下商行四处高价求购,理由是要复原一套“上古战将”的铠甲作为镇宅之宝。这个理由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富商附庸风雅的怪癖,但落在林晓耳中,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武松给的那枚铁片,以及那可能存在的“林冲”。
时间就在这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又过去数日。
这一日午后,林晓正在后院尝试以【灵植培育】之法,沟通那枚“霸血仙桃”的果核。果核依旧坚硬如铁,但经过她连日以自身融合了先天木灵之气与庚金锐气的灵力温养,表面那层顽固的金气似乎松动了一丝,核心处隐约传来极其微弱的、类似心跳般的脉动。这让她看到了催生新苗的一线希望,正全神贯注之际,忽有所感。
她抬起头,只见院墙上悄无声息地多了一道人影。来人并非翻墙而入,而是如同本就站在那里,与墙头的青苔、瓦缝融为一体,直到主动显露气息,才被林晓察觉。
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僧衣,魁梧如铁塔的身形,正是武松。他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与倦色,但眼神依旧锐利明亮,对着林晓咧嘴一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黛玉房间的方向歪了歪头。
林晓会意,知道他是不想惊动黛玉。她起身,对武松点了点头,两人默契地身形微动,下一刻已出现在绣坊外一条僻静小巷的深处。
“武二哥,可是有急事?”林晓见武松神色不同往常的轻松,直接问道。
武松点头,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件,约有尺许长,婴儿手臂粗细。他解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截黑沉沉、仿佛烧焦了的桃木枝!桃木枝通体乌黑,入手却异常沉重,比同等体积的铁块还要沉上几分,表面布满细密的、如同雷电劈过般的扭曲纹路,枝干中心隐约透出一丝极其黯淡、却顽固不散的暗金色光泽,更有一股极其隐晦、却又令人心悸的凶煞暴戾之气内蕴其中,若非武松以自身佛门罡气封锁,恐怕早已泄露。
“这是……”林晓瞳孔微缩,从那截桃木枝上,她感受到了与“霸血仙桃”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暴烈、也更加……“不祥”的气息!
“这是俺从虎咆岩下,那株母树被邪阵侵蚀最严重的一条主根旁,费力挖出来的。”武松沉声道,虎目中精光闪烁,“当日邪阵虽破,癸水使遁走,但邪阵对母树本源的侵蚀与那‘玄阴癸水精’的污染,已深入其根系核心。俺当时便有所感,只是忙着对付贼人,后又去追查北邙,无暇细究。前两日想起此事,总觉得不妥,便又折返玄墓山,仔细查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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