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顺着黛玉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片更加茂密高大的枯黄色芦苇荡,遮蔽了视线,后面似乎是一个小小的、被芦苇环抱的孤岛或半岛。水面平静,看不出异样。
武松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分散隐蔽,凝神观察。他本人则伏低身形,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鼻翼微微翕动,捕捉着风中一切异常气息。
“有血腥味……很淡,混在泥腥和水草气里。”武松的声音压得极低,眼中寒芒闪烁,“还有……之前闻到过的那种水腥和古怪香料混合的气味,虽然被风吹得很散,但确实有。”
黛玉忽然身体一僵,低呼道:“不对!那‘拉扯’感……移动了!很快!朝着……朝着我们这边偏南的方向去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在快速撤离!”
林晓心头一凛:“惜春可能已经遇险!逆命盟的人要跑!大哥,你带一半人从左侧迂回包抄那片芦苇荡!我带另一半人,跟着小妹感应的方向追!注意信号!”
“好!”武松毫不拖沓,点了几名好手,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枯苇丛中,朝着疑似源头的芦苇荡潜去。
林晓则护着黛玉,带着剩余人手,朝着她感应中那迅速移动的“拉扯感”方向疾追。众人将轻功提到极致,在崎岖湿滑的泽地中穿行,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追出约莫半里地,前方出现一道低矮的土坡,坡下是一片较为干硬的荒草地。黛玉猛地拉住林晓:“停了!就在坡下!很近!但是……气息很微弱,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还有……另一个更污浊、更强大的气息在附近!”
林晓打了个手势,众人立刻伏低,借着土坡边缘的枯草掩护,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只见坡下荒草地上,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拉车的马匹不安地打着响鼻。马车旁,倒着两个人,正是惜春的那一老仆一丫鬟,皆已昏迷,颈侧有细微血痕,似是中了迷药或被打晕。
马车车厢帘幕低垂,寂静无声。
而在马车前方三丈开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身穿灰褐色劲装,面蒙黑巾,手持一柄狭长弯刀,眼神阴鸷,正警惕地环顾四周,显然是护卫或望风的角色。
另一个,则披着一件宽大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暗紫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巴。他/她身形高瘦,背对着马车,微微仰头,仿佛在感受着什么。其手中,赫然握着一支金钗!那金钗样式古朴,钗头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白梅,在昏暗的天光下,竟流转着一层极其黯淡、却令人心悸的惨白色微光。
而在马车车厢内,隐约传来极其微弱的、仿佛幼兽哀鸣般的啜泣声,正是惜春!
他们在……现场抽取?!林晓瞳孔骤缩。看来是因为惜春外出,打乱了他们按部就班的“标记-等待-收割”流程,不得不冒险在野外直接动手!那支白梅金钗,就是媒介!
那紫袍人似乎完成了某种感应或引导,缓缓转过身,面向马车。他/她抬起握着金钗的手,钗尖对准马车车厢,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是一种极其拗口、仿佛无数虫豸爬行嘶鸣的诡异音节!
随着咒文的响起,那白梅金钗上的惨白微光骤然明亮了数分,一道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白色“气丝”,从钗尖延伸而出,如同活物般,蜿蜒着探向车厢帘幕!
车厢内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苦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微弱呻吟!
黛玉猛地抓紧林晓的手臂,脸色惨白如纸:“就是那个……那种‘抽走’的感觉……好强……好污浊……”
不能再等了!
“动手!”林晓暴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从土坡后激射而出,人在空中,长剑已然出鞘,一道凝练至极的青色剑气,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啸音,直刺那紫袍人后心!旨在逼其中断施法!
几乎同时,数道身影从两侧枯苇丛中暴起,弩箭、飞刀、金钱镖,如同疾风骤雨,罩向那持刀护卫和马车周遭可能隐藏的敌人!
武松那边,也适时从芦苇荡方向传来了剧烈的打斗声和怒喝,显然他发现了埋伏或接应的敌人,已经交上了手!
变故骤生!那持刀护卫反应极快,厉喝一声,弯刀舞成一团光幕,将大多数暗器磕飞,同时脚下急退,试图护住紫袍人。
而那紫袍人,在剑气及体的前一瞬,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咒文不停,另一只空着的手反手向后一挥!宽大的斗篷袖中,陡然涌出一股浓稠如墨、腥臭扑鼻的黑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将他/她的身形和马车前半部都笼罩其中!
林晓的剑气射入黑雾,如泥牛入海,只激起一阵翻滚,便没了声息。暗器射入,也纷纷坠落。
“雕虫小技!”林晓冷哼一声,身形不停,剑势一变,《姑苏剑诀》中一式“风卷残云”施展而出!剑气不再凝于一点,而是化作一道急速旋转的青色旋风,带着凌厉的切割之意,狠狠撞入黑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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