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腹的民主

原告方第七次味觉陈述结束。翼人法官的白金餐叉敲击水晶法典，现在宣布——

巴尔打了个震动法庭的饱嗝。

七层审判厅的天鹅绒座椅上，贵族们的喉结集体滑动。林小勺掌心的热量正从辣味提拉米苏底部渗透出来，老陈附身的菜刀在案板上刻出第八条裂纹。

银月的银发突然被气浪掀起。

证据消失！大祭司的羽毛笔悬在判决书上空。十二名先祖英灵正在辣椒素构成的红色风暴里剧烈颤抖，他们半透明的衣袍翻卷成漩涡，像是被人攥住脖子灌下岩浆。最年长的英灵突然伸手蘸取奶油——

然后舔了舔指尖。

肃静！法官的餐叉深深扎进法典，根据《天空法典》第...

议会厅的大门被撞开。洛鹰卫队长的钢靴碾碎了刻有翼纹的瓷砖，他的肩甲还沾着暴风盐罐洒落的晶体。停战协定。他举起带着牙印的烤羊腿，这是下层甲板七千六百名乘客的公投结果。

小勺抹掉额头的汗水。

他们说...

巴尔突然用獠牙撕下墙上的贵族食物配给表，这张镶金边的羊皮纸在他掌心跳动着化为灰烬。说人话。魔王油乎乎的爪子按住法官头顶的羽冠，老子快饿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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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车在倾斜的走廊上打滑。

第十三个阀门！银月的长靴蹬在舱壁的应急灯上，水晶砧板的碎片在她身后散成银河。巴尔四蹄紧扣地面的声音突然混入了金属撕裂的噪音——三百斤的魔王正用门牙叼着断裂的蒸汽管道。

老陈的刀光划出青铜色弧线。

左边七十五度。菜刀插进通风口的瞬间，小勺闻到了黑胡椒与政变的味道。下方三百米的云层里，议会厅的彩绘玻璃正映出长矛森林的倒影。尝尝这个...她把最后半勺辣味提拉米苏塞进卫队长的面甲，民主的滋味。

洛鹰的瞳孔收缩成麦芒。

他头盔内侧祖传的黄金勺突然自动弯曲，在空中摆出等分的扇形。审判厅的地面开始倾斜——不是飞艇颠簸，而是七千六百枚餐具在底层甲板同时敲击的共振。

贵族专属餐厅...小勺的厨师刀插进法典的奶油涂层，现在营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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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厅的穹顶正在下雪。

不是真正的雪，是两千张食物配给券被撕碎的碎片。巴尔站在水晶吊灯上往判决书洒辣椒粉，他的每根鬃毛都沾着糖霜。看见没？魔王拍打法官发抖的翅膀，这才叫暴风吸入。

老者英灵们正在分食证物。

他们透明的指尖划过辣味提拉米苏的七层结构，每尝一口身形就凝实一分。最年轻的英灵突然扯下法典的羊皮封面，蘸着马斯卡彭奶酪大嚼特嚼。先祖啊...大祭司的羽毛笔掉进奶油漩涡。

小勺接住旋转落下的餐叉。

第七千六百零一票。她在判决书上烙出焦糖色的等号，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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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层甲板的蒸汽管道喷出岩浆般的红烧肉汁。银月抱着昏迷的翼人少女穿过走廊，少女羽翼间别着的祖传盐罐正往下滴落发光的晶体。菜刀老陈突然嗡嗡震动：小丫头，听见没？

议会厅的方向传来铜钹的轰鸣。

不是乐器，是三千副翼人铠甲同时解除的声响。洛鹰卫队长的黄金勺插在议会大门正中，勺柄上挂着他祖传的调味瓶。投完票的...小勺用锅铲敲打烧焦的法律文书，记得来厨房领战斧牛排。

巴尔用前蹄卷起贵族们的丝绸餐巾。

他打了个轰鸣的响指，绣着家徽的织物在空中燃起蓝色火焰。加辣。魔王用獠牙撕开议会厅的橡木餐桌，多——放——孜然——

议会厅的地板突然塌陷。

不是结构损坏，是觉醒的味觉英灵们集体钻入下层甲板。碎雪般的配给券残片中，某个卫兵颤抖着举起长矛——然后把它折成了餐叉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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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坠——

银月的警告和黑森林的特产松露同时砸进厨房。小勺的左手还按在巴尔渗血的獠牙伤口上，右手正把最后半勺民主塞进法官嘴里。老者英灵们突然集体转身，他们的透明手掌按上飞艇的应急操纵杆。

十二翼飞行器的残骸飘过窗外。

别看我。老陈的刀背映出云层里聚集的黑雾，这次真没教他...

巴尔正把议会厅的大理石柱啃成罗马柱面包的形状。他的獠牙缝里卡着《天空法典》的镀金锁边，每一次咀嚼都让贵族席位坍塌几寸。魔王突然对缩在角落的法官伸出油乎乎的爪子，要蘸酱不？

洛鹰卫队长的黄金勺深深插进议会徽章。

勺柄上不知何时缠了条厨师围裙，正在高空罡风里烈烈作响。小勺看着自己映在勺面上的倒影——那里面三千根长矛正在变成三千双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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