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刑侦支队的荣誉墙前还围着几名年轻警员，他们指尖摩挲着“明察秋毫，沉冤昭雪”的锦旗边角，耳边还回荡着昨天庆功会上市局领导的褒奖。耿旭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楼下队员们脸上未褪的笑意，手里捏着的保温杯却迟迟没送到嘴边——跨境营救失踪儿童的捷报刚传开，他总觉得这份平静下藏着暗流。三天前陈小宝被押解回国时那句“‘黑狼’不会垮”的嘶吼，像根细刺扎在他心头。

“耿队，联合小组的急电！”尚柳抱着笔记本电脑快步进来，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将屏幕转向耿旭，上面是加密传输的情报文件：“线人‘夜莺’传来消息，‘秃鹫’要在三天后交易一批新型毒品，数量五十公斤，交易地点初步锁定在城东的废弃钢铁厂。”

“秃鹫？”耿旭眉头一拧，这个代号在“黑狼”集团的档案里出现过三次，是境外贩毒网络在东亚地区的核心联络员，之前几次抓捕都因他行踪诡秘而失手。他点开文件里的附件，卫星地图上的废弃钢铁厂被红色框标注出来，周围是密集的城中村和铁路线，“这里地形复杂，四通八达，很容易形成包围圈的漏洞。”

半小时后，联合行动小组的临时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省厅禁毒总队的张队长、技侦支队的工程师，还有赵刚带领的行动组骨干都已到齐。投影仪投射出钢铁厂的三维模型，尚柳指着模型上的标注讲解：“钢铁厂有三个主要出入口，东门临铁路，西门接城中村小巷，北门是废弃的货运通道。根据线人提供的作息，附近的拾荒者通常在傍晚五点后离开，交易时间定在凌晨两点，正好避开人流。”

“不能用常规的包围战术。”耿旭敲了敲桌面，“秃鹫能在禁毒网下活动五年，反侦察能力极强，大规模布控肯定会被他察觉。我的计划是‘蜂窝式秘侦’——赵刚带五人伪装成拾荒者，提前二十四小时潜入钢铁厂内部，摸清交易人员的动线和警戒点位；尚柳带领技侦组在周边三公里内布设微型监听设备，同时监控‘秃鹫’的卫星电话信号；我带两人伪装成货运司机，在北门附近蹲守，一旦确认交易开始，由内部小组发出信号，外围警力再逐步收缩包围圈。”

张队长有些顾虑：“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内部小组只有五人，万一遭遇对方武装人员，根本没有支援时间。”耿旭摇头：“常规布控的无线电信号会被‘秃鹫’的信号侦测仪捕捉，上次抓捕陈小宝时我们就发现，他们配备了最新的反监听设备。只有把动静降到最小，才能接近真相。”会议桌旁的赵刚立刻起身：“耿队放心，我们小组都接受过近距离格斗和隐蔽侦查训练，保证完成任务。”

行动前一天傍晚，赵刚带着队员换上沾满油污的工装，背着装满侦查设备的编织袋，混在最后一批离开的拾荒者中走进了钢铁厂。厂区内杂草齐腰，生锈的高炉像沉默的巨兽矗立在暮色里，废弃的铁轨上散落着锈蚀的螺栓。“各组注意，按预定点位隐蔽。”赵刚通过喉麦低声指令，五人迅速分成两组，一组潜伏在高炉平台，一组藏进西侧的废弃车间。

尚柳则带着技侦组在周边布设设备。在钢铁厂对面的居民楼楼顶，她安装了一台远距离红外热像仪，屏幕上能清晰捕捉到厂区内的热源点。“耿队，设备调试完毕，监听范围覆盖整个厂区，信号通过光纤传输，不会被侦测到。”她对着对讲机汇报，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厂区周边的监控录像，“另外，我们发现最近三天有一辆白色面包车频繁在厂区附近徘徊，车牌号是假的，驾驶员戴着鸭舌帽，无法识别面部。”

耿旭此时正坐在北门附近的货运站里，面前摆着一份伪造的货运单据。他透过窗户观察着那辆白色面包车，车身侧面有一道细微的划痕，与上次拐卖案中李斌驾驶的面包车特征吻合。“注意跟踪那辆面包车，查清驾驶员身份。”他对着对讲机吩咐，心里泛起一丝不安——“秃鹫”的交易本该极度隐秘，怎么会有无关车辆频繁出现？

凌晨一点，距离预定交易时间还有一小时。红外热像仪屏幕上出现了新的热源点，从东门方向陆续进入厂区，共计八人，其中三人携带长条形物体，初步判断是枪支。“交易人员已到位，正在高炉下集结。”赵刚的声音从喉麦传来，带着一丝紧张，“对方分工明确，两人警戒，六人在搭建临时交易台。”

耿旭立刻起身，对着对讲机下达指令：“各小组保持隐蔽，等交易开始后再行动，务必人赃并获。”他走到货运站门口，假装检查货车轮胎，目光紧盯着厂区北门。按照计划，一旦内部发出信号，埋伏在周边的三十名警力会在五分钟内形成包围圈，切断所有出入口。

就在这时，厂区内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红外热像仪屏幕上的热源点瞬间骚动起来，原本集结的八人迅速分散，朝着不同方向逃窜。“不好！对方发现了！”赵刚的吼声刚落下，喉麦里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们有红外探测仪！我们被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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