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旭把张婷婷的话原原本本转告尚柳时,她正在调试新的情报共享平台。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突然卡顿了一下,红色的加载条停在78%的位置,尚柳握着鼠标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漏了半拍。她盯着屏幕上停滞的光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真的这么说?愿意等,还要竞争?”耿旭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她很坦诚,也明确说了不会影响工作。小柳,我知道你心里会不安,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对她有偏见。上次边境人员档案,她整理的人际关系网连远房亲戚都标出来了,这种细致程度,咱们队里没人能比,她的业务能力确实能帮到我们很多。”
尚柳咬了咬下唇,指尖在鼠标上轻轻点了点,卡顿的数据流终于恢复流动。她点开张婷婷整理的档案电子版,屏幕上弹出的表格瞬间让她愣住——表格里不仅详细记录了人员姓名、籍贯、涉案记录,还附上了近三年的银行流水摘要和社交账号分析,甚至用红色标注“高风险”、黄色标注“中风险”、绿色标注“低风险”,比一般队员整理的报告详细了三倍不止。最让她意外的是,每个高风险人员的备注栏里,都写着“重点监控其配偶通讯”“每周三下午会去镇上买菜”这样的生活细节。“我知道她能力强。”尚柳的声音低了些,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佩,也有隐隐的不安,“我只是怕……以后一起工作时,会很尴尬,万一处理不好,还会影响团队氛围。”
“不会的。”耿旭拿起尚柳桌上的保温杯,走到茶水间接了半杯温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罐洋槐蜜,舀了半勺加进去,搅拌均匀后才递回来,“我们三个人,都是为了办案,为了守住江城这方平安。公私分明,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就不会有问题。而且,我相信你——你的技术能力是咱们队的核心,也相信婷婷,她不是会因私废公的人。”尚柳接过温热的保温杯,杯身的剑形刻字贴着掌心,暖意慢慢蔓延开来。她抬头看了看耿旭,他眼里的坚定像定心丸,让她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尚柳深吸一口气,关掉档案页面,点开技术方案文件夹:“那边境卧底的事,我来负责身份伪装和通讯加密。卧底的身份信息我会用虚拟数据库覆盖,通讯设备用军方级别的跳频芯片,保证万无一失。”
第二天的边境行动部署会上,三人第一次正式并肩坐在前排。耿旭坐在中间,左边是尚柳,手里捧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加密通讯设备的参数表;右边是张婷婷,面前摆着厚厚的卧底行动方案,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备注。投影仪投射出“老磨坊”的现场勘查图,图上用不同颜色的线条标注了交易点、观察哨和逃生路线。张婷婷站起身,走到投影幕布前,手里拿着激光笔,条理清晰地汇报:“卧底身份设定为‘刚从监狱出来的山货贩子’,年龄改大五岁,前科改成‘盗窃’,和目标人物的‘同行经历’更贴近。衣着选了最常见的蓝色工装,脚上穿解放鞋,符合山货贩子的形象。话术里准备了三个暗语,‘山货新鲜’代表交易正常,‘山里起雾’代表有危险,‘收摊回家’代表立即撤离,应急方案包括伪装成村民的接应队员和附近的临时医疗点。”汇报到通讯保障时,她转头看向尚柳,眼神里没有丝毫敌意,只有纯粹的专业询问:“尚姐,卧底用的加密通讯设备,能做到实时定位且不被敌方侦测吗?对方有简易的信号屏蔽器,这点要考虑到。”
尚柳站起身,点开平板电脑上的设备示意图,清晰的电路图投射在幕布上:“可以。我用了军方级别的跳频技术,每三十秒自动切换一次频率,频率范围覆盖了信号屏蔽器的盲区。配套的定位芯片藏在纽扣里,采用被动式信号传输,只有我们的后台能解码,敌方的侦测设备根本搜不到。”她顿了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调出应急程序界面:“另外,我还准备了双重应急销毁程序,除了按三次通话键销毁数据,要是设备离开卧底身体超过五米,会自动触发物理销毁,芯片会烧成粉末,绝对不会泄露信息。”她的回答从容不迫,逻辑严密。目光与张婷婷对视时,两人都微微点了点头,张婷婷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尚柳也轻轻弯了弯嘴角,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工作上的高度默契。
散会后,队员们陆续离开会议室,张婷婷主动走到尚柳身边,从档案袋里抽出一份打印好的卧底身份资料递过去:“尚姐,这是卧底的真实信息和伪装后的身份对照表,需要修改的关键信息我用红笔圈出来了,比如他的真实籍贯是山东,伪装成云南普洱;真实年龄32岁,伪装成37岁。还有个细节,目标人物喜欢喝普洱茶,我在卧底的随身物品清单里加了一小饼普洱,方便拉近距离。”尚柳接过资料,指尖划过“擅长修车”的标注,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张婷婷:“这个技能加得好,目标人物的货车经常出问题,卧底懂修车,更容易获得信任。”“我也是查了他的通话记录,发现他每月都要跟修车行联系好几次才想到的。”张婷婷笑了笑,眼角弯起一个利落的弧度,“麻烦尚姐了,要是需要补充什么信息,随时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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