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人和苟海林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逃窜,留下的只有院门口雪地上几滩刺目的血迹和一片狼藉的脚印。围观的屯邻们议论纷纷,看向张学峰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张学峰,昨天还是个被牛爱花迷得晕头转向的糊涂蛋,一夜之间,怎么就变得如此杀伐果断、下手狠辣?连公社副书记都照打不误!
张学峰没理会这些目光,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胸膛里翻涌的戾气。转身,对着还守在院门口的孙福贵、王铁柱、赵大刚三人,以及几个刚才站出来声援他的年轻后生,抱了抱拳。
“富贵,铁柱,大刚,还有几位兄弟,刚才,谢了!”他的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语气真诚。
孙福贵咧开大嘴,上前一步,重重拍了拍张学峰没受伤的那边肩膀:“峰子,跟俺们还客气啥!早看牛家那帮王八蛋和姓苟的不顺眼了!你刚才那几棍子,真他娘的解气!”
王铁柱,个子不高,但浑身都是疙瘩肉,是个闷葫芦,此刻也瓮声瓮气地点头:“该打。”
赵大刚则心思活络些,看着地上那摊属于苟海林的血,压低声音道:“峰子,打是打痛快了,可那苟海林毕竟是公社副书记,他回头要是使坏……”
张学峰冷笑一声,眼神锐利:“放心,他心里有鬼,不敢明着来。就算使阴招,老子也接着!从今天起,我张学峰把话放这儿,谁也别想再骑在咱头上拉屎!”
他这话,既是说给兄弟们听,也是说给周围还没散去的屯邻听。立威,就要立得彻底!
“对了,富贵,还得麻烦你个事儿。”张学峰想起正事,“把你家爬犁(雪橇)借我用用,再找几根结实绳子。”
“爬犁?你要干啥?”孙福贵疑惑。
“上山,拉货。”张学峰言简意赅,“昨天在北山,不光干了那头黑瞎子,还顺带收拾了几头不开眼的野狼。东西都藏在雪窝子里,得赶紧拉回来,不然怕被别的畜生祸害了。”
“啥?!还有狼?!好几头?!”孙福贵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王铁柱和赵大刚也倒吸一口凉气。周围竖着耳朵听的屯邻更是发出一片惊呼。
昨天张学峰光着膀子、背着狼皮回来,大家就猜测他遇到了狼,却没想到不止一头!他竟然一个人,在杀了黑瞎子之后,又干掉了好几头狼?!这……这还是人吗?
“峰……峰子……你……你没吹牛吧?”孙福贵结结巴巴地问,他知道张学峰有点力气,也会两下子,但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吹啥牛,狼皮都带回来三张。”张学峰指了指屋里,“赶紧的,套爬犁,趁现在天光大亮,路好走点。铁柱,大刚,你们要没事,也搭把手,回头卖了钱,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王铁柱和赵大刚一听,还有这好事?既能帮兄弟,还能分钱?立刻把对苟海林的担忧抛到了脑后,连连点头:“没问题!”“峰子你说咋干就咋干!”
孙福贵更是兴奋起来:“等着!俺这就回家套爬犁!俺家那大黄狗拉爬犁可是一把好手!”
趁着孙福贵回去套爬犁的功夫,张学峰对王铁柱和赵大刚道:“你们去找几根粗麻绳,再带两把柴刀,路上可能用得着。”
两人应声而去。
张学峰转身回了院子,轻轻推开正房的门。徐爱芸已经起来了,正坐在炕沿,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未散尽的惊恐。显然,刚才外面的冲突她都听到了。
“嫂子,我带富贵他们上山把昨天藏的猎物拉回来。你和雨涵在家,把门栓好,谁叫也别开。”张学峰语气尽量放得平和。
徐爱芸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道:“你……你小心点……山上……还有狼……”
“放心吧,嫂子,狼崽子昨天被打怕了,不敢再来。”张学峰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看了看炕上还在熟睡的小雨涵,这才转身出去。
很快,孙福贵赶着他家那个用结实木头打造、底下钉着铁条的爬犁来了,前面拴着那条健壮的大黄狗。王铁柱和赵大刚也拿着绳索和柴刀赶到。
“走!”张学峰一挥手,四人一狗,拖着空爬犁,迎着清晨凛冽的寒风,再次朝着北山进发。
(重点兄弟情谊与山林知识)
上山的路上,孙福贵忍不住好奇,追着张学峰问昨天的细节。
“峰子,你快说说,昨天到底是咋回事?你咋就跟牛爱花撕破脸了?还跑北山去了?那黑瞎子真是你一个人干的?还有那狼群……”
王铁柱和赵大刚也竖起了耳朵。
张学峰一边走,一边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删减了重生的部分,大致说了一遍。从识破牛爱花假落红和怀孕,暴揍她一顿,到心急如焚追嫂侄,在大哥坟前遭遇黑瞎子,再到后来被狼群围攻……
他语气平静,但描述的凶险场面,却让孙福贵三人听得心惊肉跳,手心冒汗。
尤其是听到张学峰光着脚、赤着膀子在风雪里狂奔,为了救嫂侄与黑瞎子以命相搏,后来又独战狼群时,三人都沉默了。他们看着张学峰肩膀上渗血的纱布,看着他脸上还未消退的疲惫,再想想他今天早上面对牛家和苟海林时的狠厉,心中都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和……一丝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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