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肉的油脂在锅里滋滋作响,浓郁的香气还没从张家老宅完全散去,张学峰心里已经盘算起下一趟进山的营生。
大牲口固然收获喜人,但动静太大,风险也高。上次遭遇胡三那群人就是个警钟。想要细水长流,闷声发大财,还得把主意打到那些价值高、分量轻的“软黄金”上——紫貂、狐狸的皮毛。
这天晚上,兄弟几个围着炕桌,就着一盏煤油灯,听张学峰布置。
“明天不进深山,咱们往南边那片老林子转转。”张学峰用筷子蘸了水,在桌面上画着大致方位,“那边人迹罕至,雪厚,正是紫貂、狐狸活动的时候。”
孙福贵挠挠头:“峰子,那玩意儿精得很,见影儿就溜,不好弄啊。”
“所以才要动脑子。”张学峰放下筷子,“硬撵不行,得下套子,找它们的必经之路。紫貂喜欢在倒木、石砬子底下做窝,狐狸爱走山梁,沿着兽径找它们的脚印和粪便。”
他详细讲解了几种针对不同小兽的套索和陷阱做法,用的都是手边的材料,树杈、钢丝、麻绳,讲究的是个巧劲儿和伪装。
“下套子要心细,手要轻,留下的痕迹越少越好。选址是关键,得看懂它们的生活习性。”
王铁柱听得认真,闷声道:“俺记住了,明天试试。”
赵大刚则更关心价钱:“峰子,一张好貂皮,真能卖六七百?”
“只多不少。”张学峰肯定道,“品相好的狐狸皮也能卖两三百。这玩意儿轻便,好携带,不比扛一头野猪差。”
这话让几人眼里都冒了光。
第二天,天刚擦亮,四人再次进山。这次带的装备不同,除了防身的枪,更多的是绳索、钢丝、小夹子之类的零碎。
南边的老林子积雪更厚,几乎没膝。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显得格外幽静。果然如张学峰所说,在这里发现了不少小兽的踪迹。
张学峰一边走,一边现场教学。
“看这串小脚印,前五后四,踩雪很浅,是紫貂,它在雪壳子上跑。”他指着一处石缝,“这附近肯定有它的窝或者储藏食物的地儿,在这下个套子。”
他亲自示范,选了个细韧的树杈,用钢丝做成活套,小心地布置在石缝出口,又用雪和枯叶做了精妙的伪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又在一处狐狸脚印清晰的兽径旁,设下了一个压板陷阱,上面放了点做诱饵的干肉屑。
“陷阱能不能成,三分靠手艺,七分靠耐心。”张学峰叮嘱道,“下了套,就别老来看,人的气味留多了,它们就不来了。”
一个上午,他们在可能的路线上布下了二十多个各式各样的套索和陷阱。
下午,张学峰带着他们辨认林子里的草药。黄芪、党参、五味子……哪些值钱,怎么采挖不伤根,他都一一指点。
“咱们猎人,不能光指着枪和套子。这大山就是个宝库,认识得多,活路就多。”
一天下来,虽没开一枪,也没打到大型猎物,但孙福贵三人都觉得脑子塞得满满的,比扛一头野猪还累,却也更踏实。他们开始明白,打猎不只是力气活,更是技术活,是跟山里生灵斗智斗勇的学问。
傍晚去查看陷阱,大部分还空着,但也有收获。王铁柱下的一个套子逮住了一只肥硕的雪兔,赵大刚的压板夹住了一只倒霉的灰狗子。
虽然没有预期的紫貂狐狸,但这开门红也让几人信心大增。
连续三天,他们都在南边老林子活动。每天布套,收套,总结经验,调整位置。张学峰极有耐心,从不因一时无所获而急躁。他深知,狩猎尤其是捕捉这些小而精的猎物,考验的就是猎人的心性。
第三天下午,转机终于来了。
当孙福贵小心翼翼拨开一处倒木下的积雪,看到那只被套住脖颈、已然断气的小兽时,呼吸都屏住了。
那小家伙体型细长,毛皮呈深棕褐色,油光水滑,在雪地映衬下,胸前一抹鲜亮的黄色绒毛格外显眼。
“峰子!快来看!这是不是……?”孙福贵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
张学峰快步过去,只看了一眼,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是紫貂!还是只公的,看这毛色和个头,品相不错!”
王铁柱和赵大刚也围了过来,看着那身华美的皮毛,啧啧称奇。这就是能换六七百块的“软黄金”?
几乎同时,在另一处山梁的兽径旁,赵大刚布下的一个强力套索,也套住了一头火红色的狐狸!那狐狸个头不小,毛色鲜艳,只是挣扎得厉害,把周围雪地都搅得一塌糊涂。
“哈哈!狐狸!是狐狸!”赵大刚兴奋地大叫。
首战告捷,一下午竟又起了三只紫貂和一只狐狸!虽然也有套空或者被挣脱的,但这收获已经远超预期。
看着那几只毛色鲜亮、价值不菲的小兽,孙福贵三人脸上笑开了花,之前的辛苦和等待都觉得值了。
张学峰仔细检查着猎物,尤其是那几张紫貂皮,确认没有破损,满意地点点头:“剥皮要更小心,这种皮子,破一点,价钱就得掉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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