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狩猎训练,让队员们脸上都带了些风霜之色,眼神却愈发锐利。这天,张学峰没再带他们钻林子,而是扛上了冰镩、搅捞网和几个麻袋,领着队伍朝屯子东边那片被称为“小海子”的湖泊走去。
春寒料峭,湖面依旧覆盖着厚厚的、泛着青白色的冰层,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岸边枯黄的芦苇在寒风中瑟瑟作响。
“咱们猎人,不能光指着四条腿的。”张学峰把工具放在冰面上,踩了踩坚实的冰层,“这水底下,藏着的是肉,是油水,是换钱的货。开春前后,鱼正肥,冰钓也好,凿冰下网也好,都是好时候。”
新队员们好奇地看着这冰封的湖面,又看看那些奇形怪状的工具,感觉比对付山里的活物还新鲜。
张学峰拿起那根头部尖锐沉重的冰镩:“凿冰窟窿,是第一步。地方要选对,不能瞎凿。”他走到湖面一处靠近芦苇荡、冰层颜色略深的地方,“这种地方,水草多,氧气足,鱼爱聚集。冰层也比别处稍微薄一点,好下手。”
他双腿微蹲,双手握住冰镩的木柄,腰腹发力,开始有节奏地一下下凿击冰面。“哐!哐!哐!”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湖面上传得很远。冰屑四溅,一个白色的凿点很快出现,并慢慢加深。
“使巧劲,别用蛮力。顺着冰的纹理凿,省力气。”他一边凿,一边讲解要领。很快,冰面上就被凿出了一个海碗大小的浅坑。
“来,石头,你力气大,接着凿,凿穿它。”张学峰把冰镩递给陈石头。
陈石头早就跃跃欲试,接过冰镩,学着张学峰的样子,嘿呦嘿呦地干了起来。他力气足,但刚开始不得法,冰镩下去乱蹦,效率反而不高。张学峰在一旁指点着他发力和落点的技巧,慢慢才顺当起来。
其他几人也没闲着,在张学峰的指挥下,又选了两个点,由孙福贵和王铁柱分别带着人开挖。
湖面上回荡着叮叮哐哐的凿冰声,显得格外热闹。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陈石头那边率先传来了好消息:“透了!见水了!”
众人围过去一看,果然,冰层被凿穿,一股冰冷的湖水混合着碎冰涌了上来。洞口不大,约莫脸盆大小,幽深的湖水泛着墨绿色。
“好!”张学峰赞了一句,拿起搅捞网。这网兜是特制的,网眼细密,绑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看着,这网下去,不是瞎搅和。”
他把网兜顺着洞口慢慢沉入水中,然后开始有规律地、小幅度地上下提拉、旋转,仿佛在水下画着圆圈。“这么弄,是把网口附近的鱼往网子里赶,或者惊动它们,让它们自己撞进来。”
提拉了几下,他感觉网兜沉了些,便缓缓将网提出水面。
网兜里,七八条巴掌大的鲫鱼和几条小鲤鱼活蹦乱跳,鳞片在暗淡的天光下闪着银光。
“嘿!真有鱼!”李卫东惊喜地叫道。
“这才刚开始,都是小鱼。”张学峰把鱼倒进带来的麻袋里,“大鱼都在底下沉着呢,得有点耐心。”
他把搅捞网交给周建军:“建军,你脑子活,你来试试,找找感觉。”
周建军接过网,学着样子操作起来。他上手很快,几网下去,也捞上来不少,甚至还网到了一条一尺多长的草鱼,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李卫东看着眼热,也抢着要试试。他性子稳,动作不如周建军灵巧,但一板一眼,很有章法,收获也不错。
陈石头凿完了冰,也凑过来想捞鱼。他手劲大,但动作毛糙,一网下去搅动得幅度太大,水花四溅,反而把鱼吓跑了,捞上来的多是水草和淤泥。
“石头,你这哪是捞鱼,你这是拆龙王庙呢!”孙福贵看得直乐,“轻点,慢点,鱼在你旁边都得让你吓出心脏病来!”
众人都笑了起来。陈石头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但也记住了要领,下一次动作就轻柔了许多。
三个凿开的冰窟窿如同三个泉眼,不断有鱼被捞上来。大多是鲫鱼、鲤鱼,也有几条鲶鱼和嘎牙子(黄颡鱼)。麻袋渐渐沉了起来。
就在大家干得热火朝天时,负责在另一个洞口捞鱼的李卫东忽然发出一声惊叫,手里的搅捞网猛地往下一沉,竹竿都弯成了弓形!
“有大家伙!”李卫东又惊又喜,拼命抓住竹竿。
张学峰一个箭步跨过去,帮他稳住竹竿。“别硬拽!顺着它的劲儿,慢慢溜!耗光它的力气!”
那水下的东西力气极大,拖着网兜在水里左冲右突,竹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李卫东憋红了脸,死死撑着。张学峰在一旁指挥,让他时而放松,时而收紧。
溜了足有四五分钟,水下的挣扎才渐渐微弱下去。张学峰看准时机,和李卫东一起用力,缓缓将网兜提了上来。
网兜出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大的一个家伙!那是一只脸盆大小、背甲黝黑、裙边肥厚的野生甲鱼!它四肢粗壮,脑袋缩在壳里,但偶尔伸出的脖颈都显得力量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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