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遇狼的惊险经历,非但没有挫伤狩猎队的锐气,反而像一块坚硬的磨刀石,将这支新生队伍的棱角磨得更加分明,内里也淬炼得愈发坚韧。队员们之间那种经过生死考验的信任和默契,是任何训练都无法替代的。
接下来的日子,狩猎队恢复了正常的狩猎节奏。张学峰不再将他们当作需要手把手教导的学徒,而是开始赋予更多的自主性。他让孙福贵带着李卫东和周建军一组,王铁柱和赵大刚带着陈石头一组,分头在划定的安全区域内活动,练习下套、追踪和小型围捕,他自己则居中策应,观察指导。
效果是显着的。李卫东的沉稳和周建军的机灵互补,两人配合越发娴熟,设置的套索成功率稳步提升,野鸡、野兔时有收获。陈石头在王铁柱和赵大刚这两个老成持重的队员带领下,那股莽撞劲儿被一点点掰了过来,虽然还是会因为心急偶尔出错,但已懂得听从指挥,下手也知道了轻重缓急。
几天下来,狩猎队的公共收获颇为可观。除了日常分润给队员家的肉食,仓房里还攒下了几张品相不错的野兔皮和沙半鸡皮,以及相当数量的风干肉条。
这天傍晚,狩猎队扛着一天的收获回屯。走在最前面的陈石头和周建军,用一根木棍抬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和一只羽毛鲜艳的野鸡,李卫东和赵大刚则背着装满鱼的麻袋,王铁柱手里还拎着一串用柳条穿起来的蘑菇。虽然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收获,但这份持续不断的、实实在在的产出,本身就具有强大的说服力。
屯子里的人早已习惯了狩猎队每日的进出,但今天的目光却与以往有些不同。少了些最初的惊奇和羡慕,多了几分习以为常,甚至……是认可。
几个在井台边洗菜的老娘们看着他们走过,低声议论着:
“瞅见没,又是满当当的。”
“李家大小子以前多蔫吧,现在跟着学峰,人也精神了,听说前两天还往家拿了半只兔子呢!”
“周家那小子也是,脑瓜灵,学得快。”
“连陈石头那愣头青,现在看着都稳当多了。”
话语里不再有酸溜溜的味道,而是带着一种对既定事实的承认。实力,是打破偏见最有效的武器。
当他们路过老倔头家门口时,老头正坐在门槛上编筐。他抬眼瞥了狩猎队一眼,目光在那些猎物上停留了一瞬,鼻子里似乎习惯性地想哼一声,但声音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掰着手里的柳条,仿佛跟那柳条有仇似的。他知道,自己那套“打猎不是正经营生”的老调,在这支越来越像样的队伍面前,已经彻底失去了市场。
狩猎队没有在屯里多做停留,径直回到了张家老宅。院子里,徐爱芸和过来帮忙的翠花、春草已经烧好了热水,准备处理今天的收获。
张学峰看着队员们将猎物分类放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拍了拍手,将众人召集过来。
“这段日子,大家辛苦了。”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被山风吹得粗糙却眼神明亮的年轻面孔,“咱们狩猎队,算是初步站住脚了。”
他走到仓房门口,指着里面堆积的皮毛和风干肉:“这些,是咱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是咱们用汗水和胆气换来的!现在,我宣布,把这些公共财产清理一下,明天,由富贵和大刚带队,去公社供销社,把它们换成钱!”
听到这话,队员们脸上都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神情。虽然平时家里不缺肉吃,但真金白银拿在手里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换回来的钱,”张学峰顿了顿,声音提高了几分,“除了留下部分作为队里的公共资金,用来购买弹药、补充装备,剩下的,按这段时间每个人的出勤和贡献,全部分掉!”
“分钱?!”陈石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前在家干一年活,年底也见不到几个现钱。
李卫东和周建军也激动地互相看了一眼。
“对,分钱!”张学峰肯定地说,“咱们有福同享,说到做到!不能让兄弟们白流血出汗!往后,咱们的规矩就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
“队长万岁!”陈石头第一个忍不住喊了出来,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热烈。
孙福贵和赵大刚也摩拳擦掌,准备明天去公社大干一场。
第二天,孙福贵和赵大刚赶着新做的拖斗,满载着皮毛和干肉,在屯里人羡慕的目光中,意气风发地往公社去了。王铁柱则带着三个新队员继续进行常规训练。
张学峰没有跟着去,他留在家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果然,不到中午,孙福贵和赵大刚就回来了。拖斗空空如也,两人脸上却带着压不住的喜色,怀里揣得鼓鼓囊囊。
“峰子!都卖出去了!价钱还不错!”孙福贵一进院就兴奋地报告,“供销社那胖子这次没敢太压价!咱们那几张兔子皮和沙半鸡皮,还有那些干肉,一共卖了这个数!”他伸出两根手指,又弯下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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