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刚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用逐渐涣散的眼神看着张学峰，那眼神里没有后悔，只有完成使命后的释然和对兄弟的担忧。

“啊——！”张学峰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悲怆咆哮，泪水混合着雨水模糊了视线。他恨！恨自己的大意！恨这些阴险的杂碎！更恨让兄弟为自己挡枪的自己！

“压制射击！别让他们靠近！”孙福贵充当了临时指挥，声嘶力竭地喊着，手中的猎枪不停喷吐着火舌。李卫东和周建军也拼命开枪，陈石头更是打光了撅把子里的子弹，又手忙脚乱地装填。

密集的还击暂时阻挡了三疤瘌等人的逼近，双方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和茂密的林木激烈对射，子弹啾啾地打在树木和岩石上，木屑石粉四溅。

张学峰被兄弟们死死护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听着耳边激烈的枪声，感受着身上两个兄弟生命的流逝，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和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指甲深深抠进泥地里。他知道，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必须冷静！必须带领剩下的兄弟活下去！必须让那些杂碎血债血偿！

“富贵！”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声音嘶哑地低吼，“找机会……带他们……撤！我断后！”

“不行！队长！”孙福贵红着眼睛吼道。

“执行命令！”张学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不能全都折在这里！快！”

枪声还在持续，但狩猎队这边因为王铁柱和赵大刚的重伤，火力明显减弱，形势岌岌可危。而王铁柱和赵大刚的气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了。

鲜血，在泥泞的地面上洇开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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