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家的客厅,布置得简洁而庄重。墙上挂着地图和“为人民服务”的条幅,家具是朴素的深色木质,透着一种体制内家庭特有的沉稳气息。
苏明远亲自给张学峰泡了茶,态度十分客气。苏晓芸则乖巧地坐在一旁,不时偷偷打量这个救了自己的、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异常沉稳厉害的年轻人。
“学峰同志,听晓芸说,你是红旗公社的猎户?”苏明远放下茶杯,语气随和地问道。
“是的,苏厅长。靠山吃山,打猎为生。”张学峰点头,回答得不卑不亢。
“了不起啊!”苏明远赞叹道,“能有这样的身手和胆识,在山里想必也是一把好手。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晓芸这孩子……”他摇了摇头,后怕之情溢于言表。
“苏厅长不必客气,任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张学峰语气平淡。
苏明远看着他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好感更增。他话题一转,问道:“这次来省城,是办事?”
“卖些山货,顺便看看。”张学峰含糊地答道,并未提及具体数额。
苏明远是明白人,也没细问,只是笑道:“省城机会多,但水也深。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可以来找我。”说着,他让苏晓芸拿来纸笔,写了一个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递给张学峰,“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这无疑是一个重量级的承诺。张学峰郑重接过,道了谢。他知道,这份人情,更多是源于对方对女儿的关爱和自己展现出的价值。
在苏家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婉拒了留下吃饭的邀请,张学峰便起身告辞。苏明远亲自将他送到门口,又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
离开苏家,张学峰没有耽搁,直接回到旅社取了行李,赶往火车站。他归心似箭,省城虽好,终究不是他的根。
傍晚时分,他再次踏上了那列哐当作响的绿皮火车。硬座车厢依旧拥挤嘈杂,但这一次,他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和对未来的清晰规划。
火车在夜色中轰鸣前行,车厢里大部分旅客都昏昏欲睡。张学峰靠窗坐着,闭目养神,怀里的背包抱得紧紧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和几声粗暴的低喝,将他从浅眠中惊醒。
他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在斜对面的座位底下,一个瘦骨嶙峋、约莫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蜷缩在那里,双手死死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包,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一个穿着脏兮兮棉袄、眼神凶狠的中年汉子,正半蹲在过道,用力扯着那个布包,嘴里低声骂着:“小兔崽子,松手!今天要是再完不成任务,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旁边还有两个同样衣衫褴褛、面色不善的成年男子,隐隐围住那片区域,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是扒手团伙!他们在逼迫这个孩子去偷东西!
张学峰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股无名火直冲顶梁!欺凌妇孺,逼迫孩童行窃,简直是丧尽天良!
那小男孩死死抱着布包,倔强地摇着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却不敢大声哭出来。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中年汉子失去了耐心,扬起巴掌就要朝小男孩脸上扇去!
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中年汉子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面色冷峻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那双眼睛在昏暗的车灯下,亮得吓人。
“你他妈谁啊?少管闲事!”中年汉子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如同生根了一般,纹丝不动!他心中一惊,知道遇到了硬茬子。
另外两个同伙也立刻围了上来,眼神凶狠。
“三个人,逼一个孩子,你们也算人?”张学峰声音冰冷,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几人的心头。
“操!找死!”一个同伙骂了一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张学峰腰间捅来!
张学峰眼神一厉,抓着中年汉子的手猛地向下一拗,同时侧身避开匕首,右脚闪电般踢出,正中那持刀同伙的手腕!
“咔嚓!” “当啷!”
中年汉子手腕被拗断,发出惨叫!持刀同伙的匕首也被踢飞,捂着手腕痛呼!
第三个同伙见状,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想往别的车厢跑。
张学峰岂能放过?他松开中年汉子,一个箭步追上,抓住对方的后衣领,如同拎小鸡般将他拽了回来,狠狠掼在地上!
整个过程,同样迅捷狠辣,不过几秒钟时间!三个成年扒手,两个断手,一个被摔得七荤八素,全都失去了反抗能力。
车厢里其他被惊醒的旅客,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随即爆发出低声的议论和叫好声。
张学峰没理会地上的扒手,走到座位旁,蹲下身,看着那个依旧蜷缩在座位底下、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孩子,没事了,坏人被打跑了。出来吧。”
小男孩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一丝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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