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族人中,有须发皆白的老人,有正值壮年的男女,甚至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他们是族中最有天赋的年轻一代,云老爷子坚持要他们参与。
“记住,不要抵抗我的神识引导。”林小鱼的声音通过神识连接,传入每个人脑海,“我会带你们‘重温’守秘一族三百年的记忆。你们要做的,就是沉浸其中,把最真实的情感释放出来。”
“开始。”
林小鱼的神识,如温柔的潮水,漫过所有人的意识。
第一个画面浮现:
三百年前,司徒世家祖地。
一支旁系族人被召集到宗祠,被告知他们被选中承担“光荣的守护使命”。族长神色悲戚,却不得不宣布:从今日起,这一支改姓“云”,迁往落霞村,世代镇守封印。
有人茫然,有人恐惧,有人愤怒。
但血脉中的禁制已经启动——违令者,死。
第二个画面:
迁居落霞村的第一年。
村民们试图离开,但超过百里,就会浑身血脉沸腾,痛不欲生。有人强行突破,结果在众目睽睽下化作一滩血水。
绝望笼罩了整个村落。
第三个画面:
第一次祭祀。
七位被选中的族老,颤抖着割开心口,将心头血滴入祠堂地洞。黑色的洞口如饥似渴地吞噬着血液,发出满足的呜咽。
而那七位族老,在仪式结束后,肉眼可见地衰老了十年。
第四个画面,第五个画面,第六个画面……
一代又一代。
婴儿在诅咒中诞生,少年在困守中成长,老人在祭祀中死去。
有人试图研究解除诅咒的方法,却莫名暴毙。
有人偷偷记录历史,书稿却离奇自焚。
有人对着夜空呐喊:“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无人回应。
只有年复一年的祭祀,只有祠堂深处那永远填不饱的洞口。
三百年。
整整十代人。
当林小鱼引导着所有人,“经历”完这段浓缩的、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历史时,祭坛周围,已经泣不成声。
就连外围护法的五宗弟子们,也都红了眼眶。
他们终于理解了,守秘一族那平静表面下的,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坚韧。
“情感素材……收集完毕。”
林小鱼睁开眼,眼中也有泪光闪动。
但他迅速收敛情绪,进入“编剧模式”。
这些强烈的情感是原料,但还需要一个“故事框架”来承载,一个“叙事技巧”来呈现。
他要讲一个什么故事?
不是简单的悲情控诉——那太直白,冲击力不够。
也不是热血反抗——守秘一族三百年来并非没有反抗,但都失败了,讲这个缺乏说服力。
他要讲的是……“选择”。
一个关于“在绝境中,依然选择守护”的故事。
林小鱼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在身前虚划。
随着他的动作,万念共鸣大阵缓缓启动。八块魂晶同时亮起,八十一位守秘族人的情感波动被抽取、整合、放大。
空中,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光影。
那是用纯粹的情感、记忆、意念,构筑的“心象场景”。
场景中,是一个普通的守秘族少年。
他叫云河,今年十六岁。他知道自己十八岁时,将接过父亲的担子,成为族中的“护印者”——也就是未来的祭祀人选之一。
他不甘心。
他想离开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想修行,想变强,想打破这该死的诅咒。
于是他偷偷修炼,研究古籍,甚至尝试破解血脉禁制。
然后,他失败了。
禁制反噬,他差点死掉。是父亲用半条命救了他。
父亲没有责怪他,只是躺在床上,虚弱地说:“河儿,爹年轻的时候,也试过。”
“那为什么……”云河泪流满面。
“因为爹后来明白了。”父亲看着屋顶,眼神空洞,“我们走不了,不是因为我们弱,而是因为……如果我们走了,会有更多人死。”
“爹不恨这命运了。爹只希望,你们这一代,能少受点苦。”
云河沉默了。
那天之后,他变了。不再想着逃离,而是开始认真研究祭祀仪轨,研究封印原理,研究如何让每一次祭祀的代价……小一点。
他成功了。
他改良了祭祀手法,让族老们每次祭祀后的衰老程度,从十年降低到七年。
虽然只是三年,但族人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希望。
十八岁那年,云河正式成为护印者。
第一次参与祭祀时,他站在祠堂里,看着那个吞噬族人生命的黑洞,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平静。
他知道了自己的使命——不是逃离,而是守护。
守护这个村子,守护族人,也守护……那些因为他们的牺牲,而能安然生活在外面的、素未谋面的人们。
哪怕那些人,永远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画面定格在云河将心头血滴入洞口时,那坦然的眼神上。
然后,画面如涟漪般扩散。
一个云河变成了十个,百个,千个。
那是守秘一族三百年来,一代又一代的护印者。
他们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恐惧,有的从容。
但最终,他们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在绝境中,依然选择守护。
万念共鸣大阵的光芒,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林小鱼用尽全部神识,将这个故事,这份情感,这股意念——
如同海啸般,向着村外汹涌而来的魔傀军团,席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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