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同源异象震动洪荒,那源自盘古元神的煌煌道韵,如同三座无形巨山,压在诸圣心头,尤其是西方灵山的接引与准提。
感受着东方那三道已然踏入混元大罗金仙八重天的恐怖气息,再对比自身借助封神微末功德方才艰难突破的五重天境界,接引道人脸上的悲苦之色几乎要滴出水来,准提道人更是坐立难安,手中七宝妙树的光华都显得有些黯淡。
“师兄,东方三清气势已成,其势难挡啊!”准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我西方本就贫瘠,经封神一役,更是人才凋零,气运如同涓涓细流,几近干涸。长此以往,莫说大兴,便是道统延续都成问题!”
接引缓缓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三清铁板一块,玄门气运正值鼎盛,不可与之争锋。然天道之下,万物皆有一线生机。东方气运稳固,但其并非铁板一块,仍有缝隙可寻。”
准提闻言,神色一动:“师兄是指……妖族?”
“不错。”接引颔首,“巫妖量劫后,妖族失其领袖,散落四方,虽不复上古荣光,然其族群庞大,残存气运依旧可观。更何况,妖族之中,尚有一位身份特殊,身负庞大因果与气运的存在。”
师兄弟二人目光交汇,同时吐出一个名字:“陆压!”
这位昔日妖皇帝俊之子,妖族最后的太子,其身负的妖族残余气运与妖皇血脉的因果,正是西方教眼下最急需的“养分”!
说做便做,西方二圣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不再像以往那般遮遮掩掩,而是直接显化圣人法相,降临至北俱芦洲与四海交接的隐秘之地——那里是陆压道人收拢部分妖族残部,建立的最后据点。
没有盛气凌人的压迫,接引与准提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诚意”与“慈悲”。
接引宝幢洒下柔和佛光,驱散北俱芦洲部分积郁的瘴气煞气,口中宣讲西方极乐之妙,许诺给予妖族一方净土,免受奔波流离之苦。
准提更是舌灿莲花,以圣人神通演化西方妙法,直言陆压与西方有缘,当为佛教大兴之关键“护法明王”,可享佛陀果位,其麾下妖族亦可皈依,得八部天龙之正果,未来共享西方气运,重塑妖族荣耀。
陆压立于残破的妖庭宫殿遗址前,看着身后那些眼神惶恐又带着一丝期盼的妖族部众,再感受着自身那如同无根浮萍般的气运,以及冥冥中来自各方若有若无的排斥与监视,尤其是玄门,脸色变幻不定。
他深知西方二圣并非良善之辈,此举无异于引狼入室。但……西方教能给予他们眼下最需要的东西——一个名正言顺的存身之所,一份看似可观的气运,以及圣人级别的庇护。而玄门……三清势大,岂会真正容纳他们这些“余孽”?
权衡利弊,挣扎许久,陆压最终长叹一声,对着西方二圣躬身一礼:“陆压……愿率部分妖族子弟,皈依西方,望圣人慈悲,予我族一线生机。”
准提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笑容,连忙上前扶起陆压:“善哉!道友迷途知返,实乃大智慧!自此,你便是我西方教乌巢禅师,地位尊崇,仅在吾与师兄之下!”
话音落下,天道感应,西方教气运光柱微微一震,虽然依旧无法与玄门相比,却明显粗壮凝实了几分,将那部分妖族气运成功吸纳。而陆压(乌巢禅师)麾下的妖族部众,也被迅速打散重组,部分精锐被纳入构想中的“八部天龙”体系,其余则安置于西方新开辟的“妖域净土”之中。
昆仑山,玉虚宫。
元始天尊将西方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神色平静无波。
侍立在一旁的南极仙翁忍不住开口道:“师尊,西方二圣如此肆无忌惮收纳妖族,壮大自身,是否……”
元始微微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淡然道:“不过疥癣之疾,跳梁小丑垂死挣扎罢了。妖族气运早已散尽,陆压所携不过残羹冷炙,看似补充了西方气运,实则隐患更深。妖性桀骜,岂是那般容易皈依?西方教义与妖族本性相悖,强行融合,日后必有反噬之祸。”
他目光深邃,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况且,多宝那边,进展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快。真正的佛法,当由盘古正宗衍化,方是正统。西方……不过是暂时替我们圈养这些‘资粮’罢了。”
“由他们去折腾。”元始闭上双眼,继续体悟八重天境界的玄妙,“待时机一到,一切虚妄,皆如泡影。”
八景宫中,老子只是淡淡瞥了西方一眼,便不再关注,继续神游太虚。碧游宫内,通天教主嗤笑一声:“旁门左道,终究难登大雅之堂!”随即也不再理会,专心温养寄托于混沌钟内的本我尸。
玄门三清,对西方教吸纳妖族的举动,表现出了一种近乎漠视的态度。这种无视,反而让灵山之上的接引与准提,心中更加没底,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但他们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在这条看似补充了气运,实则埋下更多隐患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乌巢既立,妖族入西方。洪荒暗流,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涌动得愈发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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