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荆棘岭继续西行,约莫走了半月,前方地平线上又出现一座巍峨高山,祥云缭绕,佛光普照,山顶一座寺院金碧辉煌,梵唱之声响彻云霄。
“又是小雷音寺?”卞庄挠头,“上次那个是黄眉童儿假冒的,这次该不会还是假的吧?”
杨戬天眼扫视,眉头紧锁:“此寺佛光纯正,气象恢宏,与上次那魔窟截然不同。而且...寺中隐约有数股强大的佛门气息,至少是菩萨果位。”
孙悟空火眼金睛凝视片刻,忽然冷笑:“佛光是真的,但人心未必。你们看那佛光之下...”
众人凝神细看,果然发现灿烂佛光深处,隐隐有几缕极其晦涩的灰色气流在流转——那是混沌魔气!只是被浓郁佛光掩盖,极难察觉。
“又是‘真佛道’的把戏。”沙悟净握紧降妖宝杖,“伪装成正道佛寺,引我们入瓮。”
“既是陷阱,绕路便是。”陈光蕊建议道。他自荆棘岭一战后,佛门神通运用愈发纯熟,对魔气感应也更为敏锐。
唐三藏却摇头:“若绕路,此寺继续在此惑众,不知还要坑害多少无辜香客。既知其伪,更当揭穿。”
“师父说得对。”孙悟空点头,“况且...我感觉寺中,似乎有‘熟人’。”
“熟人?”
“进去便知。”
众人来到山门前,早有知客僧迎出。此次的知客僧慈眉善目,举止得体,全然不似邪魔外道,甚至对孙悟空等人颇为恭敬:“诸位长老,方丈已在殿中等候多时。言说今日有东土圣僧驾临,特命小僧在此恭迎。”
连说辞都与上次几乎一样。
入得寺中,果真气派非凡。大雄宝殿内,三世佛金身高耸,香烟缭绕。殿中已聚集了数十位僧众,竟有八位身披袈裟、脑后生有功德金轮的菩萨,以及十八位罗汉果位的高僧!
这等阵容,已堪比灵山一场中型法会!
主座莲台上,端坐一位面容威严、身披锦襕袈裟的老僧,手持九环锡杖,脑后金轮如日——俨然是佛陀果位!
“阿弥陀佛。”那老僧开口,声如洪钟,“金蝉子,别来无恙?”
又是这句开场白。
唐三藏合十还礼:“贫僧玄奘,见过尊者。不知尊者法号...”
“贫僧宝光如来。”老僧微笑,“乃弥勒佛祖座下,主持此小雷音寺,专为接引有缘,弘扬真法。”
宝光如来?众人皆未听说过此佛号。
“原来是弥勒佛祖座下。”唐三藏不动声色,“不知尊者召我等前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宝光如来道,“只是金蝉子你十世修行,功德将满,却始终未悟‘真佛’之道。今日召你来,便是为你开示——何为真正的佛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尔等可知,如今灵山大雷音寺中,所传佛法已非正法?”
此话一出,殿中僧众皆面露悲悯之色,仿佛在哀悼什么。
“愿闻其详。”唐三藏平静道。
宝光如来缓缓道:“自释迦牟尼佛涅盘后,灵山佛法渐趋僵化,拘泥形式,苛求戒律,已失佛门‘普度众生’之本意。更有甚者...”他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灵山内部,已生魔障,诸多菩萨罗汉,早已背离佛心,沦为权力与名位的奴隶。”
他站起身,朗声道:“故弥勒佛祖慈悲,命贫僧在此另立‘真佛道场’,传扬‘混沌真佛法’——破一切相,灭一切法,直达混沌本源,方是成佛正道!”
话音未落,殿中八位菩萨、十八罗汉齐齐合十:“南无宝光如来!南无混沌真佛!”
声势浩大,佛光冲霄!
但孙悟空等人却看得清楚——那冲霄佛光中,灰色的混沌魔气已不再掩饰,如毒蛇般游走!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杨戬冷笑,“什么混沌真佛法,分明是魔道邪说!”
宝光如来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杨戬,你乃玉虚宫门下,受玄门条框束缚太久,不识真法妙处。今日,便让你等见识见识...”
他抬手一挥,殿中景象骤变!
金碧辉煌的佛殿化为无尽黑暗虚空,唯有中央悬浮着一枚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灰色漩涡。漩涡中传出无数混沌魔神的低语、嘶吼、呢喃,充满着毁灭、混乱、堕落的气息,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仿佛在召唤人投入其中,获得“大自在”。
“此乃‘混沌佛国’入口。”宝光如来声音变得缥缈,“入此佛国,可褪去凡躯,直证混沌魔佛果位,享无边伟力,得真正解脱...”
殿中那些菩萨、罗汉,此刻全都露出狂热神色,周身佛光转为灰色魔光,齐齐跪拜:“请宝光如来接引,入混沌佛国!”
唐三藏忽然大笑:“好一个‘混沌佛国’!好一个‘真佛法’!不过是魔道蛊惑人心的把戏罢了!”
他踏前一步,周身佛光绽放,与那灰色漩涡散发的气息激烈对抗!
“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唐三藏一字一句,“尔等追逐力量,沉沦欲望,早已背离佛心。今日,便让贫僧为尔等...诵一段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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