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离去后，凌战静坐片刻，目光沉凝。

柳依依…幽冥教？这个猜测既惊人，却又似乎并非空穴来风。回想与她相识以来的种种，确实有些蹊跷之处。她对幽冥教阵法的了解，远超寻常弟子；在秘境和天风城的表现，看似积极，实则总在关键时刻置身事外或“恰到好处”地提供帮助…

若她真是幽冥教暗子，目的为何？潜伏在听雨楼，接近自己，又所图什么？

凌战压下心中疑虑，决定按南宫长老指示，暗中观察，不打草惊蛇。

翌日，天风城初步稳定，冷锋留下部分人手协助善后，带领其余人返回学院复命。

回程路上，队伍气氛沉闷，众人皆因昨日险死还生和金丹圣使的恐怖威压而心有余悸。柳依依依旧与众人同行，神色如常，偶尔与相熟弟子交谈，关切伤势，看不出任何异样。

凌战冷眼旁观，越发觉得此女心思深沉。

返回学院后，众人各自散去休整。凌战回到院落，继续闭关，消化此次战斗所得，巩固练气六层修为，同时参悟《九霄御雷真经》。

数日后，李慕白再次来访，神色更加凝重。

“凌师弟，有进展。”他布下隔音结界，低声道，“戒律殿暗中彻查了柳依依的来历。她自称来自东域一个小修真家族，家族早已没落。但暗堂核实，那个家族确实存在，但…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因仇家灭门，无一活口。”

凌战目光一凝：“她是冒名顶替？”

“是。”李慕白点头，“其真实身份成谜。而且，据安插在幽冥教的内线传回模糊信息，教中有一位代号‘幽昙’的重要暗子，擅长阵法与毒术，潜伏极深，年龄、特征与柳依依颇为吻合。”

幽昙…凌战默念这个名字。

“长老的意思是…”李慕白声音压得更低，“设法试探。若确认其身份，…必要时，可清除。”

凌战沉默片刻，道：“如何试探？”

“她似乎对你…颇为关注。”李慕白意味深长道，“或许，可由你出面，以答谢天风城援手为由，邀她一聚，暗中观察。我等会在外布控。”

凌战沉吟。以身为饵，诱其暴露吗？风险不小，但确是最快的方法。

“好。”他最终点头。

…

两日后，凌战向柳依依发出传讯，以感谢天风城并肩作战为由，邀她在学院外坊市“百味楼”一聚。

柳依依很快回复，欣然应允。

百味楼雅间。

凌战静坐等候。窗外坊市人流如织，一切如常。但他知道，暗处必有戒律殿高手潜伏。

门被轻轻推开，柳依依一身淡绿衣裙，款步而入，笑容温婉：“凌师兄，久等了。”

“柳师妹客气，请坐。”凌战起身相迎，神色平静。

两人落座，简单寒暄，谈及天风城之战，皆唏嘘不已。

酒过三巡，凌战看似随意道：“此次多亏师妹精通阵法，识破内应手脚，及时加固粮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师妹对阵道之精研，令人佩服，不知师承何处？”

柳依依执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自然笑道：“师兄过奖了。家传些许微末之学，不值一提。倒是师兄，以练气六层修为，硬撼筑基，才是真正令人惊叹。”她巧妙转移话题，目光盈盈看向凌战，带着探究。

凌战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侥幸罢了。说起来，那幽冥教阵法诡异歹毒，师妹似乎应对颇为得法？可是曾有过研究？”

此言已近乎直白试探！

柳依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笑容不变：“师兄说笑了。依依只是平日喜好看些杂书，对破阵略知皮毛，恰巧碰上罢了。倒是师兄…似乎对幽冥教手段格外熟悉？那破除祭坛的指法，可是专克幽冥死气？”

反击！她竟反过来试探凌战！

凌战目光微凝，与此女对话，如同暗战，步步惊心。

“偶得机缘，练就些粗浅功夫，恰逢其会。”凌战淡淡道，“说起来，那日师妹指引我去那废丹房，倒是让我得了些好处，还未谢过。”

他提起旧事，暗指那疑似“祸水东引”之举。

柳依依睫毛微颤，轻抿一口灵茶，掩去神色：“师兄福缘深厚，自有天佑。依依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两人言语机锋，互相试探，却皆未露破绽。

雅间外，李慕白与一名戒律殿执事隐身暗处，凝神监听，眉头紧锁。

“此女…应对滴水不漏。”执事传音道。

李慕白沉吟：“她越是完美，越可疑。寻常弟子，岂有这般心机城府？”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楼下街道突然传来剧烈爆炸声和混乱的尖叫！

“杀人啦！幽冥教杀人啦！”

数道强横的幽冥死气猛地爆发，夹杂着惨叫和打斗声！

“不好！有变！”李慕白脸色一变！

雅间内，凌战与柳依依同时起身！

“出去看看！”凌战沉声道，率先冲出雅间！

柳依依紧随其后。

只见楼下街道一片大乱！三名黑袍幽冥教徒正在疯狂攻击路人，修为皆是练气八九层，手段狠辣，已有多人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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