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信念：

“一旦我们能够打破思想的枷锁，将忍者那庞大而惊人的力量，从延续千年的战争与内耗的泥潭中彻底解放出来，引导到建设、生产、创造的轨道上……”

“他们所能爆发出的生产力，所能创造的财富与繁荣，将是以往任何时代都无法想象的！”

“而一个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忍界政府，将能最大限度地集中资源，统一规划，高效地推动科学技术的研究与应用。

系统性、大规模地改善全体民众的基础生活条件——粮食、住房、医疗、教育……”

魔方语气笃定的说道：

“只要方向正确，组织有力，以忍者的力量为引擎，辅以科技的发展，我可以断言——不出五年！

整个忍界的普通民众，将告别饥荒与极端贫困，过上‘吃饱穿暖、居有定所’的安稳日子。”

“当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得到普遍满足，当人们不再需要为了一口食物、一块土地而彼此厮杀，当社会的主要矛盾从‘生存斗争’转向‘如何生活得更好’时……”

“大规模的战乱，将会失去其滋生的土壤，忍界……将迎来一个前所未有的、长期而稳固的和平发展时期。”

斑静静地听着，灰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在缓慢地、艰难地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极其吃力地开口道：

“你所说的……确实……是我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他承认了魔方构想的“新意”。

“将忍者的力量……用于建设而非毁灭……统一资源，发展技术，改善民生……”

斑的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极其淡薄的、或许可以称之为“欣赏”的意味：

“如果真能实现……至少在初期……确实可能创造出……远比现在更繁荣，更稳定的社会图景……”

然而，这丝微弱的“欣赏”如同星火，转瞬便被更深的疑虑所吞没。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死死锁住魔方，低声说道：

“但是……光是这样……绝不可能创造出一个……真正‘永恒’和平的世界！！”

斑积攒着最后的气力，语速竟稍微加快了一些，如同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你的构想听起来很美好，以你如今的力量，统一忍界……或许真能做到。

至于忍者制度的改革……就算有人激烈反对，以你的实力也确实可以强行压服……”

“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斑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说道：

“你终归……只是‘一个人’。”

“或者说……你和你身边……那些志同道合的同伴……终归只是……一小群人。”

“你要完成的……不是一场战斗……也不是一次政变……而是对整个忍界……延续千年的社会结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进行彻底的重塑！！”

“这需要……庞大的人力去执行！去管理！去监督！去应对无数琐碎却致命的具体问题！！”

斑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现实的光芒：

“就算你……和你最信任的同伴们……愿意为了这个理想去奋斗……”

“但那些被你们赋予权力、去具体执行的人们……他们……可不一定都拥有和你们一样的……理想与觉悟！！”

“人性的贪婪，自私，惰性想，以及对权力的渴望……是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你无法用理想和教育……去彻底根除它！！”

“一旦这些人……掌握了实际的权力与资源，他们必然会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取私利！！滋生腐败！！压迫底层！！”

“一开始……或许不明显……可以被你强大的力量威慑所压制……”

“但十年呢？二十年呢？最多……不过百年！！”

斑仿佛看到了那个令他憎恶的、周而复始的未来：

“那些蛀虫就会利用手中的权力……积攒起庞大的……利益集团！！

成为吸附在忍界大众身上的……新的吸血鬼！！新的‘贵族’！！”

“到那个时候……你或许还活着……或许力量依旧强大，可以发起一场清理运动……就像你曾经……清理旧贵族一样……”

他盯着魔方，眼中充满了质问：

“但那……终归是治标不治本！！你清理掉一批……再过几十年……新的蛀虫……又会在权力的温床上……重新滋生出来！！”

“再过百年……甚至千年之后呢？！”

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最后的力量，发出了终极的叩问：

“当最初的理想主义者化为尘土……当制度的执行者换了一代又一代……当人性的弱点……在缺乏绝对制约的环境中……再次膨胀……”

“贪婪和压迫带来的不公、既得利益者之间的利益冲突……战争！！终将会以新的形式……重新上演！！”

“这！！就是现实！！是任何在现实框架内修修补补的改良都无法打破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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