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个巨大的、温软的咸蛋黄,缓缓沉入远山的怀抱,将天边的云霞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与橘粉。
晚上袁凛回来时,看见沙发边上的几个大箱子,以及茶几上放着的好几个小物件。
“今天逛满意了?”
“你回来啦?”
宋千安快走几步到他跟前,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仰着小脸骄矜道:“我特地等你回来再拆,就想让你体会一下惊喜的感觉。”
袁凛手掌抚上她的后腰,饶有兴致道:“什么惊喜?”
也不拆穿她只是买几个花瓶,给他什么惊喜?
宋千安拉着他,一个个拆开,让袁凛放到茶几上观看,“怎么样?”
她的眼光不错吧?
“真不错,漂亮,媳妇儿的眼光真好。”
“是吧~”宋千安先是得意地抬眉,而后声音放低了些,接近气音:“说不定以后还能升值呢。”
袁凛煞有其事地附和:“还真有可能。不过媳妇儿,这样的花瓶,是不是不太适合插花?”
依稀记得他媳妇儿说得是去买几个花瓶回来插花的。
可她买回来的这些古董,更适合当摆件。
当然也不是不能用来插花,可他们这是西式风的房子,更适合的还是友谊商店里那些工艺花瓶,什么琉璃瓶玻璃瓶。
宋千安眉头轻蹙,而后转身,发尾飘扬的弧度都透着一股干脆利落:“那我就再去买。”
反正不亏。
甚至她还想把那里的东西都买回来。
袁凛跟在背后,轻笑声从他嘴里溢出来。
饭桌上。
袁凛想起今天那通电话。
“媳妇儿,那天你在堂婶家,发生了不愉快?”
宋千安眉间一抹疑惑:“什么不愉快?怎么了吗?”
发生了两句口舌之争,她根本没往心里去,总不会是堂婶家还想反咬她一口吧?
如果真这么蠢的话,那她以后可要离得远远的。
袁凛给她夹了块鸡肉,声音慵散:“今天堂婶送来一堆东西,说是因为上次没招待好你。”
宋千安这才看向客厅门边上的小方桌上,上面摆了好几样东西。
刚刚她光顾着分享花瓶了,没注意看袁凛有没有拎东西。
“也没有吧。”
“所以那天发生了什么?”
宋千安把那天的事情讲了讲,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没想到堂婶会为了这个送礼物。”
她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又不是小学鸡,被冒犯两句就放狠话或是老死不相往来。
他们两家既有亲戚关系,袁凛的事业上不可避免地也和他们有点牵扯,真没那么幼稚。
以前她为了体验生活去公司上班的时候,才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成年人的体面和强大的情绪管理能力。
上午俩人因为客户和订单的问题吵得面红耳赤,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能亲亲热热的互相夹菜。
“哎,我今天炒得这个菜特别鲜,你尝尝。”
“哇,真的哎,你厨艺真好。来,你也尝尝我的。”
光看这场面,谁能想到早上俩人还互相揭短说“怪不得你老公不爱你”以及“你老公爱你爱到天天让你扇巴掌”呢。
宋千安现在想起来,心里对这类人还是有一点佩服的。
再说回现在,她又不是万人迷,不会是个人就喜欢她,两个人磁场相斥或是三观相悖的情况太正常了。
袁凛颔首,眼里闪过一抹了然:“礼多人不怪。”
宋千安也明白,肯定是看在袁家的面子上,不过无可厚非。
她好奇的是另一件事,“我听堂婶说,堂叔在忙广交会的事情,他还负责这个吗?”
“嗯,外交要接待,贸易部、铁道部等都参与。”袁凛抬眸看她:“怎么了?”
“没有,就是好奇,没听过。”
洗澡完后。
卧室里,墩墩穿着奶白睡衣,手上拎着故事书,躺在床上。
瞧见爸爸走进来的身影,双眼一亮,脆生生说道:“爸爸,来讲故事。”
袁凛随手关上门,“讲什么故事,”
袁凛刚坐下,墩墩已经挨过去趴在他肚子上了。
“我给爸爸讲,故事。”
袁凛眉头一扬,颇有点受宠若惊,“来吧,”
他半躺着,胖墩背靠在他怀里,手上拿着故事书,小脸认真绷着,煞有其事,奶声奶气地念着:
“林嗯有一嗯嗯嗯嗯花,小嗯嗯嗯嗯听它嗯嗯···”
边念还边伸出胖手指一个个点着字。
袁凛听着觉得不对劲,视线往下,越过胖墩圆圆的脑袋,看着他的手指划过好几个嗯嗯嗯的字。
嗯,不认识的字就是嗯嗯嗯。
大掌托着胖墩的下巴,两指捏了捏他的小胖脸,袁凛好笑道:“不错啊胖墩,都会认字了。”
“哼,妈妈教的。”
墩墩嘴巴嘟着,口齿不清。
袁凛松开手,“aoe学了没有?”
墩墩仰着小脑袋:“什么嗷嗷嗷?”
那就是没学。
“没什么,还念不念?不念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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