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何人在此写下的?”厉沧澜快步上前,皱起眉头端详墙上文字,他此时倒不像之前演戏时讲话慢吞吞的,语速都快了不少。
林傲眼神微动,合理提出质疑,引起对方恐慌:“道友怎对五百年,这个日期并不敏感?五百年前人妖魔三界混乱不堪,灾祸连年,瘟疫,大旱,饿殍遍野,民不聊生。直至,从家族,宗门,民间,各处天才辈出,纵有能力不济者,也愿为天下苍生而赴死,最终齐齐冲入魔域之后销声匿迹,大多怕是身死道销,但换得天下太平。”
“这…”厉沧澜果真是一慌,心头猛跳“我隐约听闻,但凡间大都讲此事是假的。”
身在魔域自小便是被教导,这个故事是虚假的。
“不入修行者,寿命短暂,此事也无可奈何,改朝换代,百姓不相信当做民间故事,在所难免,但我等修行者,知前辈赴死换得太平,得以安稳,虽前辈定然不在乎,但若丝毫不挂念还是让人有些寒心呢。”林傲字正腔圆,一番话让对方背后直冒冷汗。
他语气缓慢,艰难吐字:“是在下失言。”
“无妨无妨,道友日后挂念着就好。”林傲眼珠一转,满墙的文字与壁画,最终定在某处,那是一切的开始。
“既然李道友,不大了解,我便借这壁画为你说道说道。”
刻画寥寥几笔简陋万分,画出鬼魅丛生的人间,白骨遍地。
接着是一堆人跪倒在一年轻人身旁,画的简陋,分辨不出性别。
“这是祁家的初代家主,祁家本来只是一小商户,但幸得那一代,有一子,得仙人青眼,得以入仙途。
他入世历练,逢瘟疫,祸乱时,行过的路,渡过的河,穿过的林,尽是饿死病死的人,百姓吃草根吃树皮充饥,吃完就去吃白泥,能饱,却消化不得,一直呆在肚子里,到最后就活活撑死,那时的百姓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饿着难受,要么饱着离死更进一步。
人间如炼狱,祁家家主不忍再看,却被拦住去路,几人当头便跪。
一人为面黄肌瘦的妇人,她跪求祁家主救救怀中的孩子,愿舍弃性命求女儿能有一条生路。
一人为断了右臂的少年,他愿舍弃全身血肉,只求一辈子为他操劳而重病的父亲能撑过这一次灾难。
一人为满身生疮染病的花楼女,她愿以命相抵,只求祁家主赏一袋米,这般她收留的那群被人所弃的孩子能吃上一口饭。
一人为两鬓斑白的老者,相依为命的孙子被人拐去杀了吃肉,他只是砸头,泪水布满遍是沟壑的脸庞,他不求什么,只求祁家主杀了他,将血肉分给同样凄苦无出路的家庭,让他人免于此等苦楚。
祁家主本该历练结束,便回归仙门,却因此,彻底停住脚步。
他终是不忍见此等惨剧发生,以剑指天,愿以性命,结问上天,讨得人间生路一寸。
那一刻,他破瓶颈,天道的问法与雷劫同时降临,天地变色。
以人之力,与天相争。”
林傲指向第三幅画,一人持剑立于空中,天雷滚滚,紧接着,第四幅图,那人持剑架于脖颈之上。
“天罚三道,祁家主撑过去,为应诺言,刎颈。
第一滴血落入土地,随之而来的是雨,连月的大旱,降下的第一场雨。
许是苍天怜惜,祁家主伤势不药而愈,终是活了下来。”
这不是系统所告知,而是自她入门派以来,人人口口相传的故事,几近刻进血脉中。
厉沧澜意味不明轻笑:“若是这世间当真有此等能人,那为何还会入魔域后,杳无音讯,还会被困于此地?”
何不是我魔族更胜一筹?
“谁说得准?但比起曾经三界相通,现如今魔界与妖界,被结界所困,也同样是一份功劳,也许是这道几百年坚守的结界耗尽了他们。”林傲目光扫向其他画面“祁氏子,文氏女,孟氏女,一人以命求雨,甘霖倾下,枯木逢春。一人以灵力入音韵,缓解百姓痛苦,琵琶弹到十指尽断,便哼唱歌谣,终得人间生灵死而复生。一人以舞祭天,从日升到日落,踏破双脚,血红染土地,灵力耗尽也未停止,终祀得人间疫病消退,百姓安康。
这三人奇迹般在同一日出现,为开头,后各地能人异士相聚而来,以凡间散修为例,有人可引天雷,消除人间遍布的邪气,有人炼丹画符,布施于百姓,有人为能工巧匠,所制之物造福世间,有人出头便可带领众人一齐出战,以世家为例,苏氏除邪剑法,妖魔皆是畏惧,林氏太青真气,可助人破除魔障…等等,数不胜数。”
林傲一一指过,好心讲解,人太多,讲不完更多人在传闻中连姓名也未留下。
厉沧澜暗自冷笑:这么多人也没能回去一个,甚至到如今简单设计年轻一辈都被掳掠至此,人族其实也不过如此。
“啪!”他的肩膀突然被拍响,惊得一跳,仓皇回头却发现是林傲,怒上心头,又强行忍回去,笑的很勉强:“林道友,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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