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曾经是如何的风光?
如今这一幕尽显凄凉。
寻常的医师怕是不敢冒犯祁家的面子,所以如今只能求上了赵家。
外公如何的固执,祁言现在忆起仍然是后怕。
可这大门却迟迟没能开启。
祁言感受着头颅磕到台阶之上,渗血的伤口不断磕撞。
他同样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泪流满面。
眼前景象再一转换。
“正光,阿姐从来没有求过你,如今我也不求什么,只求你为我拿一块松糕,至少...让乐安走之前不是饿着的...”祁雅黛跪在紧闭的大门之前,她在哭,哭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几乎是一身的傲骨被打断。
她所求的只是一块松糕。
可能外人久久没有应答,最后传来的只有走远的脚步声。
泪水一颗颗砸到雪地之中。
这一年的雪,下了好久。
祁乐安瘦骨嶙峋,在床榻之上呢喃哭泣着:“阿娘...阿爹...我想再吃一块松糕...想......”
“乐安,爹到时带你去...你...”
祁乐安歪着头再没了一丝声音,她直到死都还在哭。
纪随安痛哭出声,他一张俊俏的脸上鞭痕交错几乎是面目全非,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儿,涕泗横流:“凭什么..那个白眼狼!凭什么我们的女儿儿子要受这种罪!他以为他向着那老东西!他就能好过吗?!”
祁言随着身体的主人,感受到悲痛欲绝,心口被撕裂千疮百孔,祁雅黛一言不发,她只是无声流着泪,血淋淋的额头,血液滴进眼睛。
她在纪随安面前轻轻蹲下,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怀中女儿的祁言看见那只手也只剩皮包骨头,他想起这一家人,曾经如何的美满。
祁言还记得这个小姑娘,灵动可爱,可一转眼间只能在饥寒交迫之下重病而亡,不,原本不是重病,只是风寒,可是家族中的人不给吃喝,不给医治,活生生将一个人拖死。
甚至可能不是病死的,而是饿死的。
身体主人的万般情绪凝聚于他心间,祁言若是有自己的身体现如今也早已泪水决堤。
这是一条人命啊!
他眼前再度一黑又一亮。
“这是给那个老东西准备的,可我近不得他的身,没想到倒是成了给我们备的...”
耳旁朦胧听到模糊的声音,祁言感觉全身上下难以言喻的痛苦,身体发热无力,可又无端觉得全身冰凉,身上的伤口作痛只被简单包扎,没有伤药,难以愈合,只有微末灵力傍身,可惜作用微乎其微。
有人撬开他的嘴,小心将苦涩的药汁倒入,安阳睁开眼也只能看到模糊影子。
纪随安声音很轻:“安阳,对不住你,治不好你的病,爹娘要走了,不忍心再见你受折磨...对不起...你要怪就怪爹吧。”
安阳被药水呛到了,那药苦的离谱,他这副模样根本难以喝下,纪随安小心拍着他的背,将了一小碗的药汁倒入安阳口中。
眼前的视线蒙一层薄雾,祁言所在的身体主人拼命睁开眼去看,却只看到两人模糊的身影,那这么做像是在喝交杯酒,一同饮下。
身体越发的痛苦,他听见两个窃窃私语一般。
“你这般,怎么不去想着如何跑了?你说过,自己长着腿,过不好自己便跑了...”
“那你呢?我这般模样,你可是嫌弃了?你也说,我若保不住我自己的容貌,你便要抛弃我...”
两个人的声音到后头越发的含糊,就同含着血一般。
最后,祁雅黛蓦然笑了,笑到最后尾音却如哭泣。
“你这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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