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来了!还有那头山魈!”
了望村民的嘶喊如同惊雷,炸碎了溪谷村黄昏的宁静。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妇人孩童的哭喊、鸡飞狗跳的杂乱、汉子们急促的呼喝与奔跑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刚刚因准备御敌而稍显忙碌的村落,瞬间陷入巨大的混乱与绝望。
“慌什么!”谷老一声断喝,须发皆张,多年积威让混乱稍止。他抢上村口最高的木台,厉声道:“妇孺老弱,立刻退入祠堂地窖!青壮集合,按昨日演练,各就各位!弓箭手上墙!陷坑组准备!”
命令下达,村民在恐惧中勉强找到主心骨,开始行动。但人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黑风寨凶名在外,更有妖兽助阵,岂是易于?
林晓晓站在谷老身旁,寂灭星瞳望向村外山林。烟尘滚滚,脚步声、呼喝声、以及一种沉重铁链拖地的哗啦声越来越近。很快,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出现在村外百丈的空地上,足有百余人,大多衣衫褴褛却凶神恶煞,手持刀枪棍棒,眼神贪婪而残忍。为首一人,身高九尺,独眼,满脸横肉,赤裸的上身纹着狰狞的鬼头,肌肉虬结,散发着练气三层左右的煞气,正是黑风寨寨主“独眼彪”。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队伍前方那头被数条粗大铁链穿过琵琶骨、浑身伤痕累累、却依旧散发着凶戾气息的庞然大物——铁爪山魈!它高达一丈,通体黑毛,眼珠猩红,口中涎水滴落,腐蚀地面滋滋作响,一双蒲扇大的手爪上,数寸长的漆黑指甲闪着寒光。此刻它被铁链和身后数名手持奇特骨哨、口中念念有词的汉子勉强控制,但仍在不断挣扎低吼,看向溪谷村的方向充满了暴虐与……一丝被控制的痛苦与狂躁。
“溪谷村的老东西!给爷爷滚出来!”独眼彪声如洪钟,震得木栅栏嗡嗡作响,“前日伤我弟兄,抢我猎物,今日若不交出粮食女人,再赔偿黄金百两,爷爷便屠了你们全村,拿你们的心肝下酒!还有那个会治伤的小娘们,听说长得不错,正好给爷爷当个压寨夫人!哈哈哈!”
污言秽语引来匪众一阵哄笑,气焰嚣张。
谷老脸色铁青,强压怒火,扬声道:“独眼彪!我溪谷村与世无争,何曾伤你弟兄,抢你猎物?分明是你们追杀山魈,殃及我村民,反咬一口!要战便战,我溪谷村没有孬种!”
“老东西找死!”独眼彪狞笑,一挥手中鬼头刀,“儿郎们,给我……”
“寨主且慢!”他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者突然开口,正是黑风寨的狗头军师“胡三”。他小眼睛滴溜溜转,扫视着村口看似简陋却隐隐有些不同的防御,低声道:“寨主,这村子似乎有所准备,栅栏加固,还挖了陷坑。而且……您看那田里的稻子,还有那几根柱子……”
独眼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梯田中“溪谷银线米”在夕阳下泛着淡淡银辉,田边几根聚灵柱虽不起眼,却也整齐排列。他虽粗鲁,却不傻,能在苍莽山立足多年,也有几分眼力。“妈的,这穷村子还有这等好米?那些柱子……莫不是传闻中仙家手段的阵法?”
“管他什么阵法,一力破之!”独眼彪虽有些忌惮,但贪婪压倒一切,尤其看到那银线米,更是眼热。“有这山魈在前开路,什么陷阱阵法都是笑话!胡三,吹哨,让这畜生打头阵!”
胡三点头,取出一个乌黑的骨哨,放入口中,运起一种古怪的内力,吹出一阵尖锐刺耳、令人心烦意乱的音调。
“吼——!”
铁爪山魈闻听哨音,眼中猩红光芒大盛,发出一声痛苦与暴怒交织的咆哮,猛地人立而起,疯狂挣动铁链!那几名控兽的汉子脸色涨红,全力拉扯,铁链绷得笔直,几乎要断裂。
“放!”胡三厉喝。
控兽汉子同时松手,山魈如同出膛炮弹,带着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以惊人的速度冲向溪谷村!它虽受控,但凶性被彻底激发,沿途碗口粗的小树被它随手拍断,挡路的巨石被一脚踢飞,声势骇人!
“弓箭!射!”谷老嘶声下令。
墙头稀稀拉拉射出几十支箭,大部分射在山魈厚皮和铁链上,叮当作响,只有寥寥几支勉强扎入皮肉,却如隔靴搔痒,反而更激其凶性。几个简易陷坑被它轻易跃过。
眼看山魈就要撞上木栅栏,以它的蛮力,栅栏绝难抵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晓晓动了。她早已悄无声息地来到预先选定的位置——村口左侧一根不起眼的木桩旁。这根木桩看似普通,却是她昨日暗中调整过的、与村外数根聚灵柱构成简易“小迷踪困兽阵”的副阵眼之一。她双手虚按木桩,体内星力(伪装成内力)悄然注入,同时引动了埋藏在村口地下的、几块蕴含微弱灵气的矿石节点。
“阵起,迷踪,困!”
嗡——!
以山魈为中心,方圆十丈的地面,骤然亮起数道微不可查的、扭曲的光线。光线交错,形成一片模糊的、不断变幻的虚影区域。正狂冲的山魈一头撞入这片区域,眼前景象顿时一变!原本近在咫尺的村口栅栏似乎瞬间拉远,周围树木、道路扭曲移位,脚下地面也变得松软虚浮,仿佛踏入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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