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惊喜的是,在“星枢”碎片居中调和、三星之力共同淬炼下,新生的经脉与丹田似乎比以往更加坚韧、宽广,对星辰之力的亲和与容纳也提升了一丝。星髓的颜色,也从之前的淡银,向更深邃的暗银转变,边缘那缕锐利的金芒愈发明显。修为虽未恢复(仍徘徊在练气四层边缘),但根基似有补全强化之势。
“祸福相依……此次重伤濒死,又得三星之力淬体,星枢调和,若熬过去,道基或能因祸得福,更上一层楼。”林晓晓残存的意念思忖。但前提是,能“熬过去”。
光罩之外,并非风平浪静。那魔念分身猩红的巨眼始终未曾闭合,冰冷、贪婪、充满恶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毒针,时刻试图穿透光罩,刺探她的虚实。魔气虽被阻隔,但那无形的精神压迫与恶意低语,却无孔不入,时刻试图侵蚀她的心神。
“放弃吧……蝼蚁……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加入我们……可得永生……得大自在……”
“看看你的同伴……他们在受苦……在死去……因为你……”
“封印将破……此界将沦为魔土……何必徒劳……”
纷杂的意念,如同毒蛇,钻进识海,放大她内心的恐惧、担忧、愧疚与绝望。若是心神稍有不稳,便会坠入魔障,心魔丛生,甚至被魔念趁虚而入,夺舍操控。
林晓晓紧守灵台一点清明,默运《星辰造化露》中心神守一的法门,寂灭星瞳内照己身,将那些杂念妄念一一勘破、寂灭。她的道心,在一次次与魔念的精神对抗中,如同被淬炼的钢铁,愈发坚韧。对“寂灭”与“新生”的感悟,也在生死边缘的挣扎与三星之力的洗礼下,悄然加深。
“魔念擅长蛊惑人心,放大欲念恐惧。它越是急躁,越是说明这‘三才封魔界’有效,它在害怕。”林晓晓冷静分析。光罩不仅封住了裂缝,更在缓慢净化、压缩内部魔气,削弱其力量。魔念急于脱困,所以才不断以精神攻击干扰。
但她也清楚,光罩并非无敌。维持它运转,消耗的是三星共鸣之力与她自身精元。三星共鸣依托于遥远的“天枢”、“玉衡”、“摇光”封印残力以及她手中的碎片,并非无穷无尽。她自身更是重伤未愈,如履薄冰。必须尽快恢复行动力,寻找彻底解决之道,或至少……离开这绝地。
时间,在无声的对抗与缓慢的恢复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三五日,也许更久。林晓晓终于感到,对身体的掌控恢复了一丝。她尝试动了动手指。起初,只有微弱的刺痛与麻木。渐渐地,指尖可以微微弯曲。又不知过了多久,整只手可以缓慢抬起。她以莫大毅力,引导一丝星力,艰难地从“纳虚”袋中取出苏婉留下的最后一颗“蕴神丹”服下。丹药化开,滋养着近乎枯竭的神魂,让她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借着这丝清明,她开始尝试更精细地操控体内星阵,引导星力重点修复双腿经脉。只有站起来,才能谈下一步。
然而,就在她恢复有一线希望之时,异变突生!
一直沉寂的、仅以精神压迫和低语骚扰的魔念分身,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察觉到了她恢复的迹象,发动了新的攻势!
不是物理冲击,也不是精神侵扰,而是……幻象!
光罩内的景象骤然扭曲、变幻!熟悉的清虚山地底洞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尸山血海、断壁残垣的废墟景象。天空中魔云翻滚,大地龟裂,岩浆奔流。无数狰狞的魔物在废墟中穿梭,啃食着残缺的尸体。凄厉的哀嚎、绝望的哭泣、疯狂的咆哮充斥耳际。
废墟中央,星澜、苏婉、赵铁河、王老伯……所有熟悉的身影,被魔物撕扯、吞噬,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们向林晓晓伸出手,眼中充满无尽的痛苦与怨恨:“师姐……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救救我们……”“晓晓姐……我好痛……”“林姑娘……我们撑不住了……都怪你……都怪你……”
景象逼真至极,血腥气扑面而来,同伴的惨叫仿佛就在耳边。强烈的负罪感、无力感、恐惧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林晓晓淹没。她知道这是幻象,是魔念针对她内心最深的恐惧所化,但情感上的冲击依旧猛烈。
“寂灭星瞳,破妄!”林晓晓紧守心神,寂灭星瞳全力运转,眸中星辉爆闪,试图看破虚妄。然而,这幻象并非纯粹的精神攻击,似乎夹杂了魔念本源的力量与地脉中残留的怨气,异常顽固。星辉扫过,幻象只是略微波动,并未完全消散,那些“惨状”依旧历历在目。
“没用的……你救不了他们……你也救不了自己……”魔念阴冷的声音直接在心底响起,充满嘲弄,“看看,这就是你的无能……你的固执……带来的后果……放弃抵抗,融入魔的怀抱,可得解脱……可得力量……去复仇……去拯救……”
幻象再次变化。这一次,是她自己。画面中,她手持星钥,却站在魔气滔天的“噬星幽影”身侧,脚下踩着星澜、苏婉等人的尸体,身后是化为魔土的清虚山。魔念的声音充满诱惑:“看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臣服于我,你便可拥有这一切!掌控生死,主宰众生!何必为了那些蝼蚁,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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