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废墟,竖井旁。林晓晓背靠冰冷的井壁,手里紧握着那两块边缘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轻轻脉动的令牌残片。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凝神细听。不是错觉,残片内部,那同源能量流转的细微通道中,确实夹杂着一丝极其规律、冰冷机械的“嘀嗒”声,每一声间隔几乎完全相同,稳定得令人心悸。
她试图用精神力去探查“嘀嗒”声的来源,却被一层更古老、更致密的封印阻挡,只能模糊感应到那似乎是一个极其微小、精密、与令牌结构融为一体、却又有独立运作逻辑的“部件”。它不像是后来被污染侵蚀的产物,更像是令牌被铸造之初就内置其中的某种……“机关”或“记录仪”?如今因为残片重聚、能量注入而被意外激活。
“这‘嘀嗒’声,是在计数什么?时间?能量消耗?还是……某种状态的持续时间?”林晓晓眉头紧锁。她将耳朵贴近残片,试图分辨更细微的差异。然而,除了那稳定到可怕的“嘀嗒”,再无其他信息。她甚至无法判断这声音的加快或减慢意味着什么,更别说停止了。
未知,往往比明确的危险更折磨人。但她没有时间恐慌。重伤的身体在残片散发的同源能量和银灰草精华的滋养下,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剧痛减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酸软和无力。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恢复行动力。
她将目光投向旁边那几丛银灰草。在残片能量场(尽管微弱)的笼罩下,这几丛草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叶片上流转的银灰色光泽更加明显,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暗金色斑点,与令牌的颜色呼应。生长速度似乎也快了一丝。
她小心地摘下一片最老的、带有暗金斑点的银灰草叶,挤出汁液。汁液不再是纯粹的银灰色,而是带上了一点浑浊的金色,散发出的温厚气息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令牌的“稳固”感。
“银灰草在吸收残片散逸的能量,产生了变异?”林晓晓心中一动。她尝试将这滴变异的汁液,滴在令牌那道最深的裂痕边缘。
汁液渗入,与之前银灰草精华的“浸润”感不同,这次裂痕中的暗红污染仿佛遇到了某种“同阶”但性质相反的力量,没有激烈对抗,而是呈现出一种“僵持”与“缓慢中和”的状态。裂痕的颜色,似乎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均匀地变淡了一丝,而不仅仅是之前“重点冲刷”下的局部淡化。
“这种变异汁液,或许更适合大面积、温和地‘抚平’裂痕,虽然速度慢,但消耗小,且不易引动污染反扑。”林晓晓分析。这无疑是个好消息。但变异银灰草数量有限,产量也低。
她挣扎着起身,用钩竿支撑,检查了一下那几丛草的长势,又看了看周围废墟环境。残片能量场的影响范围很小,仅限于井边数尺。要想获得更多变异银灰草,要么扩大残片能量场(目前做不到),要么……尝试将普通银灰草移栽到能量场内?
她决定试试。忍着痛,她小心地挖出两小丛长在稍远处的普通银灰草,连带着一点“废土”,移栽到残片能量场边缘。能否成活,能否变异,只能等待观察。
做完这些,她已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再次坐下休息。她将地底的新发现——残片“嘀嗒”声、银灰草变异及新汁液特性——告知了高地和古洞,并询问他们那边,是否有类似“内置机关”被激活的迹象,或者植物在特殊能量场影响下产生有益变异的经验。
高地山洞,弥漫着淡淡的、混合了臭蒿、艾草和多种草药的气味。昨夜的虫袭虽然击退,但无人敢掉以轻心。苏婉下令,沿着山洞外围,用石块和荆棘简单垒起一道矮墙,墙内每隔几步就埋下一丛新鲜挖取的普通臭蒿,形成一道“活体气味屏障”。同时,在矮墙关键位置,堆放了干燥的臭蒿捆和艾草捆,随时可以点燃。
“苏婉姐,那红水罐子又有点鼓了,不过没上次厉害。”负责监视的汉子汇报。
苏婉过去查看。另一个埋藏的红水陶罐,封口皮子也微微鼓起。有了上次经验,她这次更加谨慎。让人在上风处挖了个更深的坑,坑底铺上厚厚一层草木灰和沙子,然后才用长竿远远地戳破皮封,让毒气释放,液体流入坑中。等气体散尽,再小心地将坑中残留的、变得更粘稠的腐蚀膏用木片刮到备好的厚石板上,盖上另一块石板,用混合了臭蒿汁的泥浆封边。
“这东西,越来越像……熬制的‘毒膏’了。”王老伯看着石板下那黑红粘稠的一团,咂舌道,“就是太毒,用起来提心吊胆。”
“正因为毒,关键时刻可能有大用。”苏婉道,“除了去锈,我在想,能不能把它涂在箭头上,或者抹在陷阱的尖刺上?对付野兽,甚至……万一再遇到那种怪虫,或许有效?”
这个想法让赵铁河眼睛一亮:“能行!那虫子汁液也是暗红的,说不定就怕这个!咱们可以试试做几支‘毒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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