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水潭方向传来的消息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水，是比食物更迫切的需求。没有了干净的水源，一切都将无从谈起。

苏婉强迫自己冷静，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铁河，带人用长竹竿绑上网兜，去水潭边捞些‘线虫’样本，注意安全，别沾水！王老伯，立刻检查所有储水罐，把有虫的和没虫的分开，做好标记！其他人，把所有能用的陶锅、石锅都找出来，生火，把咱们最后那点备用水全部煮沸，至少要滚上半个时辰！”

她走到一旁，拿出那个装着她最后几滴灵泉残液的小皮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灵泉有净化滋养之效，对土地、对植物甚至对人都有效，但对付这种水里的虫子……她不知道。而且，灵泉太少了，是整个高地最宝贵的战略储备，不能轻易动用。

赵铁河很快带回了一小陶碗浑浊的潭水，水中有几十条比头发丝略粗、暗红色、不断扭动的“线虫”，它们在水里游弋，速度快得诡异，看得人头皮发麻。苏婉用木棍搅动，线虫立刻聚拢过来，似乎对搅动的水流有反应。

“怕火吗？”她示意赵铁河用烧红的细木棍探入水中。

“滋——”线虫触及烧红的木棍，瞬间蜷缩焦黑，但周围其他的线虫似乎受到刺激，游动得更快了。

“沸水呢？”

一小碗带虫的冷水被倒入滚沸的大锅中。水花翻腾，片刻后，水面浮起一片细小的暗红尸体。煮沸，有效。

“但咱们不能把所有水都煮沸了喝，太费柴火，也来不及。”王老伯忧心忡忡，“而且，潭水源头如果被污染了，咱们煮沸一批，下一批又来了，没完没了。”

苏婉点头。必须找到更根本的办法，或者新的水源。她想起古洞的“生态净化”和地底“银灰草”对污染的抗性。“铁河，你带几个人，沿着山涧往最上游走，看看源头情况，小心为上。王老伯，你带人，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渗水干净的石缝，或者试试挖浅井，看地下水层是否干净。”

她看着陶碗里扭动的线虫，又看看手中皮囊。一个念头冒出来——极度稀释的灵泉，会不会对这些“污染生物”有特别的克制效果？哪怕只是驱离？

这需要试验。她狠了狠心，用一根干净的草茎，从皮囊中蘸取了米粒大小的一点灵泉残液，滴入一大陶盆刚打上来、未煮沸的、含有少量线虫的潭水中。

灵泉滴入，无色无味，迅速化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水中的线虫仿佛遇到了天敌，瞬间疯狂地远离水滴扩散的区域，拼命向盆壁和盆底钻去，原本活跃的扭动变成了惊惶的逃窜。几息之后，以灵泉滴落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完全没有线虫的清澈区域！而且，这片区域的水，看起来似乎都清亮了一丝。

“有用！”苏婉眼睛一亮，心跳加速。但旋即冷静下来。灵泉太少了，净化一盆水就要米粒大一滴，要净化整个水潭乃至水源，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这驱离效果是永久性的吗？线虫会不会适应？

她将高地的发现——线虫惧沸水、灵泉有显着驱离净化效果但量少——紧急告知了古洞和地底，并询问他们有无应对水体微小污染生物的经验，或者有无办法增强或替代灵泉的这种净化驱虫特性。

地底废墟，林晓晓同样面临“资源”困境。变异银灰草的扦插枝条大半萎蔫，只有两根最健壮的似乎缓过来了，但能否成活、能否变异，还是未知数。令牌的修复依靠残片能量和变异汁液，进展缓慢但稳定。而残片内部的“嘀嗒”声，在刚才高地传来水源危机消息时，又轻微但持续地加快了一丝，仿佛在回应着某种压力的增大。

“污染在加剧，倒计时在加快……”林晓晓感到无形的紧迫。她必须更快地产出变异汁液，加快修复令牌。令牌完整，或许才能获得更多信息，甚至找到对抗污染的方法。

她看着手中那几滴珍贵的变异汁液，又看看旁边那几丛健康的变异银灰草。也许……可以尝试“刺激”一下它们？用极其微量的、经过她炼化提纯后的自身精神力（混合了令牌共生暖流），去“引导”银灰草加速吸收残片能量，促进生长和汁液分泌？

这是个危险的尝试，对自身消耗大，且可能损伤银灰草。但她必须试试。她先选择一丛最健壮的，屏息凝神，将一丝比发丝还细的、温润的精神力，缓缓渡入银灰草的根茎连接处。

银灰草叶片轻轻一颤，表面的暗金斑点似乎明亮了刹那。林晓晓持续引导了小半炷香时间，感到一阵疲惫，便停了下来。效果不会立刻显现，需要观察。

她将这个尝试告知了高地和古洞，并提醒他们，任何“加速”或“刺激”植物的方法，都必须谨慎，要考虑植物本身的承受力和可能变异。同时，她也对高地灵泉的效果感到震惊，那似乎是比银灰草汁液更“高阶”的净化力量。她询问苏婉，灵泉除了滴入水中，是否尝试过用它浸润种子或浇灌植物根部，看能否培育出具有更强净化特性的“灵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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