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依旧平静。只有埋在外围的石头毫无变化,洞内植物也未见异常。但星澜不敢放松,高地和地底的警示持续着,污染波动在增强。
直到第二天傍晚,异变悄然而至。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石头。他在检查洞口东北侧一处岩石缝隙时,闻到一股极淡的、类似铁锈混合了烂果的甜腥味。他立刻报告。星澜赶来,用浸了豆油和石灰水的布条擦拭缝隙周围,布条上出现了几道极其淡的暗红色痕迹。
“是水汽!带污染的水汽从岩缝渗出来了!”星澜心头一凛。他立刻让人用加热后的、混合了石灰、硫磺、豆苗叶汁的浓稠泥浆,将那处缝隙里外三层死死封堵。
但很快,另一处靠近地面的岩缝也出现了类似痕迹。紧接着,洞内空气中那股甜腥味,虽然依旧极淡,却开始持续存在,通风口的皮子遮挡也无法完全隔绝。
更麻烦的是土壤。靠近洞口东北侧的“绿洲”边缘,一株昨天还精神抖擞的驱虫草,靠近地面的茎部出现了细微的暗红色斑点,叶片卷曲加剧。而旁边一丛臭蒿,散发的辛辣气味也明显减弱。
污染的攻击,不是暴风骤雨,而是无声的渗透与侵蚀!目标直指“绿洲”和洞内环境!
“点燃‘浓缩火把’!在洞口东北侧形成烟墙!用大扇子把烟往岩缝方向扇!”星澜果断下令。同时,他让人在“绿洲”受影响区域周围,撒上厚厚的、混合了青石粉(意念特性替代)、石灰、草木灰的“净土隔离带”。
自制的“浓缩火把”点燃,辛辣混合着豆香的烟雾升腾,被奋力扇向岩缝和洞口东北侧。烟雾所过之处,空气中的甜腥味似乎被冲淡了一丝,岩缝渗出的暗红痕迹也暂时停止扩散。但火把消耗很快,烟雾也不能一直维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火把和材料有限,污染渗透无孔不入。”星澜眉头紧锁。他看向豆苗,豆苗叶片依旧指向东北,但奇花的光芒似乎有些明暗不定。他尝试引导豆苗的净化和结晶的调和之力,更集中地笼罩“绿洲”和洞口区域。
效果有限。净化之力能稳住“绿洲”核心区域的植物,但无法完全阻止边缘地带的缓慢侵蚀。那股甜腥味如同附骨之疽,持续地从岩缝、从通风口、甚至可能从地下,一丝丝地渗入。
第三天清晨,更坏的消息传来。负责检查外围埋石的阿木,脸色发白地跑回来:“公子!东北方向最远的那个石头……变、变色了!摸着有点湿,颜色发暗红!”
几乎同时,高地苏婉传来紧急意念:“古洞!我们这边又一块埋石金线剧烈抖动,指向你们的方向!石头烫手!污染在你们那边汇聚加强!”
地底林晓晓的意念也带着惊急:“令牌感应波动强度骤增!残片滴答声连成一片!铭文狂闪!古洞!污染正在你们地下或岩层中大规模汇聚!小心……可能是……地气喷发或污染液渗漏!”
星澜脑中“嗡”的一声。他猛地看向脚下地面,又看向洞口东北侧那片已经开始变得不稳定的岩层区域。是了,缓慢渗透只是前奏,是为了腐蚀、软化岩层,或者打通某个地下通道?真正的杀招,可能是积蓄力量后的集中爆发!
“所有人!立刻放弃洞口东北侧防线!全部退入洞内最深处!用所有能找到的东西,堵死通往东北侧的所有通道和裂缝!快!”星澜嘶声大吼。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众人慌乱后撤时,洞口东北侧,那处最早发现甜腥味的岩壁根部,地面突然无声地隆起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土包!土包表面的岩石和泥土迅速变黑、软化,然后“噗”地一声,裂开一道尺许长的口子!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粘稠的暗红色“雾气”,混合着刺鼻的甜腥与腐蚀性的酸臭,如同井喷般从裂口汹涌而出,瞬间弥漫了小半个洞口区域!
这“红雾”与之前高地的尘流不同,更加粘稠,如同稀释的血浆,所过之处,岩石表面“滋滋”作响,被迅速腐蚀出坑洼。几株来不及移走的驱虫草,被红雾扫过,瞬间枯萎碳化!连自制的“浓缩火把”烟雾,也被这红雾迅速吞噬、中和!
“退!快退!”星澜目眦欲裂,掩护着阿木和石头拼命向洞内逃去。红雾扩散极快,沿着洞壁和地面,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紧追不舍!
洞内深处,众人用石块、木料疯狂堆砌障碍,但红雾腐蚀性太强,障碍物迅速被侵蚀穿透!
眼看红雾就要吞没最后的藏身之所,星澜猛地看向洞内那汪珍贵的泉水。泉水在深处,尚未被污染。他想起高地用灵泉驱离线虫,地底银灰草精华可解毒。
“把豆油!所有豆油倒进水里!还有我们存的‘宁神草’、‘紫苏’全部捣碎扔进去!快!”星澜几乎是吼出来的,同时自己扑到泉眼边,用木瓢舀起混合了豆油和草药的泉水,不顾一切地泼向涌来的红雾前沿!
“嗤——!”
混合了豆油和草药精华的泉水,与红雾接触,爆发出剧烈的反应!红雾被泼中的地方,如同烈火烹油,瞬间沸腾、收缩、颜色变淡!虽然没有完全驱散,但推进的速度明显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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