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株“净化藤蔓”和“处理土”试验田,被严格隔离维护,但不再进行任何拓展试验。预警石的监测也改为每日一次远观记录。
古洞,阿木和石头成了最忙碌的人。带领大家和泥、搬运石块、捆绑加固材料。洞内回荡着敲打和劳作的声音。星澜则专注于泉眼防护和食物储备。他设计了一个带有活动石板盖的泉水密封窖,并尝试用“意念紫苏”的叶片混合少量盐,腌制一些耐储存的块茎。豆苗和“绿洲”的照料变得极其简略,但每日的记录不曾中断。被封堵的岩缝,在加固时被格外注意,用上了最厚的加固层。
地底,林晓晓的“加固”工作更为艰难。她收集废墟中相对规整的金属板和石条,用藤蔓和金属丝绞合,在石室关键位置和通往竖井的狭窄处搭建简易支撑框架。银灰草的培育区被她用收集到的、相对干净的“废土”堆出了更规整的垄,并调整了发光晶石的布局,使其受光更均匀。沉降池的监测记录变得更加详细,包括池水温度(用触感比较)、水面波动幅度等新增项目。所有刻有符文的石板、记录知识的皮子,都被她分类整理,用防水的油皮包裹,藏在石室最稳固的角落。
三地之间,每日的信息同步内容也发生了转变。从之前的试验数据和异常记录,变成了“加固进度汇报”、“资源储备清单”和“新发现的风险点”。交流更加务实,紧迫。
“高地:西山墙加固完成,东侧蓄水池扩容三成,新采集野菜已晾晒。”
“古洞:主洞顶加固完毕,泉眼密封窖建成,腌制块茎两罐。”
“地底:主室支撑框架搭设三处,银灰草新区垄成,沉降池数据平稳。”
紧张而有序的“固本”工作,持续了五天。三地的生存基础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厚实。但每个人心头那根弦,却随着工作的深入和苏婉那未明说的预感,越绷越紧。
就在第五天傍晚,古洞的星澜,在记录豆苗数据时,第一次明确观测到了一个无法忽视的异常——豆苗新芽尖端那点金芒,在稳定了数日后,毫无征兆地、极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光芒亮度瞬间超越了“微”,达到了“明”的级别,然后又迅速黯淡下去,恢复原状!而几乎在同一时刻,豆苗根部土壤,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但确实存在的震动,仿佛远处有重物落地!
“地动前兆?!”星澜心头狂跳,立刻扑到洞口,向外望去。夕阳下的山野一片寂静,并无异样。但他怀中的古地图,代表古洞的翠绿光点,明显地震颤了几下!
他毫不迟疑,立刻将这一异常通过网络紧急通报:“古洞突发异常!豆苗金芒剧烈闪烁,根部土壤微震,地图光点震颤!疑似地动前兆!高地、地底,速查!”
高地,苏婉正和王老伯清点新熏制的菜干,闻讯脸色骤变。她立刻伏地,将耳朵紧贴山洞地面,凝神细听。起初只有一片寂静,但数息之后,一阵极其微弱、却绵长深沉、仿佛来自大地极深处的“嗡……”声,隐约传入耳中!与此同时,她怀中“玉衡”碎片,传来了与古洞地图类似的、轻微的震颤感!
“高地确认!地下有异响,碎片微震!”苏婉急报,同时厉声下令,“所有人!立刻停止手中工作,离开山洞结构薄弱处,到中央空地聚集!带好应急包裹!”
几乎在她下令的同时,地底林晓晓的意念也带着惊悸传来:“地底确认!沉降池旋转骤停!池水光芒全暗!石室顶部有碎石簌簌落下!重复,地底确认异常,结构开始松动!”
三地,在相隔遥远的不同地点,于几乎同一时刻,同时捕捉到了强烈的地质活动前兆!而且,地底的迹象最为凶险,结构已开始受损!
真正的“地动”,要来了!而且很可能,远比他们预想的更猛烈、更广泛!
“古洞、地底,执行最高应急预案!保护人员,优先避险!”苏婉对着碎片嘶声喊道,自己则冲向山洞内侧,一把抱起那个装着豆苗“金露”的小石臼,又抓起装有“净水粉”和关键草药的应急包裹。
山洞开始明显地摇晃起来!尘土从洞顶簌簌落下,堆放的物品叮当作响,远处传来岩石滚落的沉闷轰响。
“到空地去!快!”苏婉推着身边惊呆的妇人孩子,向山洞中央较为开阔的区域冲去。赵铁河和王老伯大声呼喝,组织众人躲避。
摇晃持续加剧,如同巨兽翻身。洞外传来山石崩裂的巨响。而在这一片天摇地动、尘土弥漫的混乱与恐慌中,苏婉怀中的“玉衡”碎片,忽然再次传来了那模糊而宏大的意念碎片,这一次,更加清晰了一些——
黑暗虚空中,那点冰冷的暗金光芒,骤然放大,化作一枚缓缓旋转的、布满奇异纹路的暗金色巨眼,无情地“俯瞰”着下方(三地方向)。巍峨的阴影不再是转身,而是清晰地呈现出无数交错、蠕动、如同活物脏腑般的暗红色脉络网络,其中三道脉络,正剧烈地搏动、发光,位置恰好对应高地、古洞、地底!而那粘稠的暗红“潮汐”,正顺着这些脉络,向着三地所在,汹涌拍来!灵魂层面的低沉“轰鸣”,化作了清晰可辨的、充满毁灭韵律的“咚!咚!咚!”,如同……大地的心跳,正在被强行“拨动”、“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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