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小心地揭开存放血浆罐的封布。罐子里的暗金色浆液似乎少了一丁点，可能是挥发了，但更奇怪的是，罐子内壁凝结了一些细小的、同样暗金色的结晶颗粒，闻着那股奇异的气息更浓了。而罐口封布边缘，之前那滴暗金色液珠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印子。

“翠花”对罐子依旧保持“关注”，但不再有强烈渴望。苏婉用小木片刮下一点罐壁的结晶，抹在“翠花”另一片叶子上。叶片吸收后，叶脉中的淡金色似乎更明显了些，藤蔓传递来“还不错，但不如直接喝浆液”的模糊意念。

看来，这“血浆”和其析出的“结晶”，对“翠花”是补品，但效力有差异。对人和其他植物呢？苏婉不敢轻易尝试。但肥田的效果是实打实的。

“得让古洞也知道这个！”苏婉琢磨着。怎么通知？靠摆石头图案？太复杂的意思表达不了。或许……可以结合“烟火信号”和“实物展示”？

另一边，赵铁河带人在背阴坡选好地方，清理出一片空地，将三种不同尺寸的虫壳（大、中、小）各搬了五具过来，将一头在石头上磨得尖锐。他们打算先试试效果。赵铁河让两个人扶住一具中等大小的虫壳，立起来，然后同时松手。

虫壳轰然倒地，尖端砸在地面，发出“咚”一声闷响，地面传来清晰的震感。

“有门！”赵铁河兴奋道，“再来，这次弄个节奏！咚—咚咚！表示‘高地呼叫’！”

“咚咚—咚！表示‘收到回复’！”

他们尝试了几种简单的节奏组合。声音在空旷的山坡上传不远，但脚下的震动感确实明显。至于地底的林晓晓能否感知到，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们决定，从今天起，每天固定三个时辰（早、中、晚），用大中小三种虫壳，以约定的“平安”、“有事”、“急需回应”三种节奏，各敲击一次。希望能被“听”到。

山洞口，王老伯用白色碎石，在暗色的崖壁上摆出了一个醒目的巨大圆圈。这是他们和古洞约定的“平安”信号。接下来，就是等待和观察。

第一天，平静度过。古洞方向没有烟火信号，崖壁上也没有出现任何图案回应。地底更是毫无动静。

第二天傍晚，负责观察东北方向的妇人忽然喊道：“有烟！古洞山头有烟！”

众人连忙望去，只见古洞所在的山头后方，升起一道细细的、笔直的青烟。持续了大约半盏茶时间，然后消散。

“一道烟……是‘收到，平安’的意思！”苏婉对照着和星澜之前闲聊时提过的、最简陋的烽火传讯法（当时只当玩笑说的），心中稍定。古洞看到了他们的圆圈，并给出了回应！虽然只是最简单的“收到，平安”，但足以证明，古洞那边的人也安好，并且注意到了他们的信号！

这是一个巨大的鼓舞！

“明天，咱们摆个新图案！”苏婉精神一振，“就摆……一株苗，旁边画个向上的箭头！”她想告诉古洞，他们这里有能促进植物生长的好东西，或许可以帮助古洞那边尝试种植。

同时，对地底的“敲击传讯”也坚持进行。虽然依旧没有回应，但高地众人没有气馁。苏婉甚至异想天开，让赵铁河尝试在敲击地面的虫壳旁，挖一个深坑，坑底埋入一块薄石板，看看能不能让震动传导得更深、更集中些。这法子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至少是个努力的方向。

日子在尝试、等待、劳作和警惕中，又过去了几天。试验田里的菜苗长势惊人，已经可以间苗吃了。苏婉小心地拔了几棵最密的灰灰菜，洗净煮熟，自己先尝了一口。味道正常，甚至比普通灰灰菜更肥嫩一些。她又观察了一天，确认自己没事，才敢分给众人尝鲜。久违的新鲜蔬菜滋味，让山洞里低迷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这‘血浆肥’，真是个宝啊！”王老伯看着那半罐浆液，眼睛放光，“省着点用，掺上普通土，咱说不定能在洞口开几小片地，种点快熟的菜！”

“别急，再看看。”苏婉虽然也高兴，但很谨慎。她把“血浆肥”的发现和初步试验结果，用更复杂的石头图案（结合了菜苗、箭头和罐子形状）摆在了崖壁上。古洞那边似乎看懂了，隔天用石头摆了个“水壶”旁边加“问号”的图案，似乎在问具体是什么、怎么用。

苏婉挠头，这玩意儿的原理她自己都搞不清，怎么远程教学？她想了想，让王老伯摆了个“藤蔓”（代表“翠花”）触碰“罐子”，然后指向“菜苗”的图案。意思这东西是“翠花”发现并“认证”过能肥田的，具体来源和原理未知。

信息传递效率极低，一个复杂的意思可能要摆几天图案、来回确认才能弄明白。但就是这种笨拙的、原始的沟通方式，却让两地的人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同伴还在，信息还能通，虽然慢点。

至于地底，依旧杳无音信。规律的地面敲击每天都在继续，深坑也挖了两个，但除了偶尔惊起几只躲在土里的普通虫子，没有任何来自地下的回应。苏婉心中的担忧与日俱增。林晓晓到底怎么样了？令牌的异变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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