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没问题，是好水！”苏婉眼睛发亮。这眼泉，或许真的与早已枯竭的灵泉有着某种极遥远的同源联系，或者是因为处在这特殊的地脉节点上，水质极佳。

赵铁河已经开始用皮囊装水，动作又快又稳。苏婉则走向最近的一丛白茅。这种植物她认识，根茎和嫩穗在某些时节都可以食用，虽然不管饱，但能补充些纤维和微弱的糖分，是很好的补充食物。

她伸手想去拔几株，手指刚碰到白茅的茎秆——

“嗖！”

那丛白茅被她触碰到的几株，竟然整株向旁边猛地一弯，避开了她的手！就像含羞草被碰到叶子会闭合一样，但动作更快、幅度更大！

苏婉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又试着伸手去够另一株。

“嗖！”那株也灵活地弯折躲开！不仅是她碰的那株，旁边几株没碰到的，也仿佛受到了“惊吓”，齐齐朝远离她的方向倾斜。

“嘿！这草成精了？会躲？”赵铁河装好水，正好看到这一幕，乐了。

“不是成精，是某种……自我保护？”苏婉也觉新奇，但没时间研究。她看准一株长得最靠外、周围空间相对开阔的白茅，双手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它的茎秆中下部！

“噗！”

那株白茅被她牢牢抓住，顶端毛茸茸的白穗猛地炸开，喷出一小团乳白色的、带着清甜香气的粉末，劈头盖脸朝苏婉扬来！

苏婉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鼻子一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那粉末沾在皮肤上，有点痒，但没有刺痛或腐蚀感，反而带着一丝清凉。

“苏婉姐！没事吧？”赵铁河赶紧过来。

“没事……阿嚏！就是……阿嚏！有点呛……”苏婉揉着鼻子，再看手中那株白茅，它似乎“认命”了，不再挣扎，但被抓住的部位，迅速失去了水分，变得干瘪，而上方的白穗也迅速枯萎、脱落。

“这玩意儿……脾气还挺大，宁死不屈？”赵铁河哭笑不得。

苏婉也无奈，但这表明白茅确实是一种“活”得很敏感的植物，采集需要技巧。她发现，如果动作足够轻柔、缓慢，从根部土壤处小心地连根挖起，白茅的反应就不会那么剧烈，只会微微颤抖，不会喷粉自杀。

“都小心点，从根部挖，别碰茎秆和穗子。”苏婉吩咐。几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挖掘。虽然效率低了点，但安全。很快，他们就采集了二十几株连根带土的白茅，用带来的大树叶包好，放进背篓。水也装满了几个皮囊。

任务顺利完成，比预想的顺利。苏婉看看天色，还不到晌午。她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山谷。泉眼清澈，白茅茂盛，环境隐蔽……地底林晓晓特意指出这里，难道仅仅是因为有水和食物？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泉眼上方，那片生长着厚厚青苔和几株小灌木的岩壁上。那里，似乎有一道不起眼的、被藤蔓半掩的横向裂缝，比一个人略宽。

“那后面……会不会有什么？”苏婉心中一动。珠子在怀中，似乎对那个方向，微微地悸动了一下，很轻微，但被她捕捉到了。

是好奇，还是警示？抑或是……吸引？

“铁河，你们守着，我上去看看那道缝。”苏婉指了指岩壁。

“苏婉姐，太危险了吧？咱们东西都到手了，该回去了。”赵铁河不赞成。

“就看一下，不进去。林师姐特意传信，也许不止是水和白茅。”苏婉坚持，她解下背篓，只带了骨匕和珠子，在赵铁河担忧的目光中，小心地攀着岩壁凸起和青苔，向那道裂缝爬去。

裂缝离地约一丈高。靠近了，能闻到里面传来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陈腐气息的味道，但其中似乎也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怀中珠子、与这清泉同源的、极其淡薄的安宁气息。

苏婉用骨匕拨开遮掩的藤蔓，裂缝内部幽深，看不真切。她掏出珠子，珠子靠近裂缝，表面的淡绿纹路明显亮了起来，乳白光芒也稳定地照着前方。借着光芒，她看到裂缝向里延伸不远就变得开阔，似乎是一个不大的天然石穴。穴内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风化严重的碎石，石头的质地和颜色，与她之前在山洞找到的、带有“青冷石”特性的石头有些相似，但更加古老斑驳。

而在石穴最深处，靠近岩壁的位置，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工开凿痕迹明显、但已被岁月侵蚀得几乎磨平的石台，石台上似乎曾经放着什么东西，如今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陷轮廓。凹陷的形状……似乎是一个扁平的圆盘。

苏婉心头狂跳。这地方……很久以前，可能有人来过，甚至居住过？这石台，这凹陷……会不会与灵泉有关？是祭祀之地？还是存放某种“钥匙”或“容器”的地方？

她不敢深入，只是用珠子尽量照亮，仔细查看。在石台旁边的岩壁上，她看到了一些极其模糊的、用利器刻画出的简易线条图案，由于风化严重，难以辨认，只能勉强看出似乎有水流、植物，以及几个手拉手的简笔小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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