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河一咬牙,不再多问,抓起一个“灭火蛋”绑在投石索上,在崖边抡圆了膀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浓烟滚滚的古洞方向,猛地掷出!
蛋壳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消失在烟雾和山峦之后,不知落向何处。
“继续!全扔出去!”苏婉催促。赵铁河和另外两个臂力强的汉子,将剩下的“灭火蛋”一个接一个奋力投出。蛋壳很小,距离又远,命中率基本靠运气,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投完“蛋”,崖口的三个浓烟堆还在持续散发着呛人的烟雾,顺着风飘向古洞。高地众人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些了。他们站在崖边,眼巴巴地望着远方冲天的火光和黑烟,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祈祷。
时间在焦灼中缓慢流逝。怀中的珠子依旧滚烫,但脉动似乎平缓了一丝?“翠花”的颤抖也减轻了些,传递来的意念中,那股“豆苗”的“哭泣”感似乎弱了,变成了更深的“疲惫”和“煎熬”。
烟幕和“灭火蛋”到底有没有用?没人知道。
就在苏婉觉得快要被这无声的煎熬逼疯时,古洞方向的天空,忽然发生了变化!
那片翻滚的黑烟顶部,毫无征兆地,凝聚起了一小片不正常的、暗沉沉的铅灰色云团!云团范围不大,就笼罩在古洞山头上方,与周围晴朗的天空格格不入。紧接着,云团中隐隐有细微的、暗金色的电光一闪而过,却没有雷声。
“要下雨了?!”有人惊喜地喊。
不,不是雨。只见那片铅灰色云团缓缓旋转,中心下垂,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漏斗。下一刻,无数极其细微的、晶莹的、淡绿色的“光点”,如同倾盆而下的“光雨”,从云团中洒落,飘飘扬扬,落向下方燃烧的山林和古洞所在的位置!
这“光雨”范围并不广,恰好笼罩了火场核心区域。光点落入浓烟和火焰中,没有发出声响,但众人隐约看到,凡是被“光雨”笼罩的区域,那赤红的火焰光芒,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收敛了一分!翻滚的黑烟也似乎被“洗涤”,颜色变淡了些许。
“是豆苗!是古洞的豆苗和紫苏!”苏婉瞬间明白过来,激动得声音发颤,“它们在用最后的力量,引动了地脉中残存的、与灵泉相关的生机,化成了这场‘生机之雨’!我们的烟幕和‘灭火蛋’,也许……也许刚好提供了某种‘引导’或者‘补充’?!”
她猜得不错。这场突如其来、范围精确的“生机光雨”,正是古洞星澜在绝境中,以濒死的豆苗和紫苏为核心,引动了古洞地下可能残存的、极其微弱的灵泉脉络,结合高地飘来的、蕴含地脉精华与净化生机的烟尘(烟幕和摔碎的“灭火蛋”泥浆挥发出的气息),强行催发的一次性、范围性“净化降雨”!目的不是彻底灭火,而是短暂地压制核心火势,隔绝热浪,为洞内人员和抢救关键物品争取最后的时间。
“光雨”持续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缓缓消散。那片铅灰色云团也随即溃散。古洞山头的火光明显减弱了,黑烟也淡了许多,但并未完全熄灭,仍有零星的火光在烟尘中明灭。
“火……好像小了点?”赵铁河不敢确定。
“是暂时被压下去了。”苏婉的心依旧悬着,“但这种力量不可能持久,而且代价一定极大……”她能感觉到,怀中珠子与远方(很可能是古洞豆苗)的那一丝微弱联系,在“光雨”结束后,几乎彻底断绝了,只剩下一点冰冷死寂的余温。而“翠花”传递来的,只剩下深沉的悲伤与虚弱。
古洞那边,此刻到底是什么景象?星澜、阿木、石头他们,还活着吗?豆苗和紫苏,是不是已经……
就在高地众人忧心如焚,却又无法得知更多信息时,山洞深处,岩壁图案中心的那个暗金水坑,再次发生了异变!
之前翻腾冒泡的液体,此刻竟平静了下来,水面如镜。而水坑正上方的岩壁,那些组成古老图案的腐蚀痕迹,竟然开始缓缓地、自行蠕动、变化!就像有一支无形的笔,在岩石上重新勾勒、加深着那些线条!
水流、植物、手拉手的小人……图案变得更加清晰、完整。而这一次,在小人环绕的中心,那个水坑的位置,除了暗金色的水膜,竟然缓缓浮现出一个极其微小、但清晰无比的、用某种银白色光痕勾勒出的新图案——那是一株简化的、正在燃烧、却又从根部冒出嫩芽的豆苗!豆苗上方,还画着几滴淡绿色的、正在下落的“光点”!
这分明是在“记录”刚刚发生在古洞的那场“豆苗引动生机之雨”的事件!
不仅如此,在水坑边缘,靠近“手拉手小人”图案的一侧,岩壁上还“长”出了一行歪歪扭扭、如同虫爬的、暗金色的陌生符号!这绝不是他们见过的任何文字或图画,充满古老晦涩的气息。
“这墙……成精了?会自己更新‘新闻’了?”赵铁河看着岩壁上自行变化的图案和新出现的“天书”,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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