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里,此刻的气氛堪称诡异。“翠花”藤蔓光芒大放,绿得晃眼,活像棵过年挂满彩灯的树,还嘚瑟地轻轻摇摆,传递出“我准备好了!快夸我!”的意念。那颗三色珠子悬在半空,像个抽风的迷你走马灯,转得人眼晕。脚下的“地脉低鸣”嗡嗡响个不停,震得人脚底板发麻。
苏婉蹲在珠子旁边,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半块烤焦的块茎,仰头看着这“高科技”场面,咽了口唾沫,小声对旁边的赵铁河道:“铁河,你觉不觉得……这动静有点像隔壁王婶家那口破风箱,喘不上来气还非要显摆?”
赵铁河深有同感地点头,补充道:“还像村头二狗他爹喝多了,踩着高跷扭秧歌——看着悬乎,指不定下一秒就趴窝。”
“你俩能说点吉利的吗?”王老伯没好气地白了他们一眼,但自己也有点绷不住,嘀咕道,“不过这‘嗡’得老汉我后槽牙都痒痒……”
就在这严肃又有点滑稽的等待中,东北方夜空中那点翠绿色的豆苗“残灯”,忽然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光芒骤然黯淡,几乎要熄灭!但紧接着,又像是被谁猛地吹了口气,顽强地重新亮起,而且亮度比之前还稳定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得可怜。
成了!古洞那边,星澜他们肯定拼了老命,用不知道什么法子(也许是灌了高地送去的“特调镇静剂”稀释版?),硬生生把豆苗残根那口气给吊住了,并且成功“上线”!
几乎是豆苗“残灯”重新亮起、稳定下来的瞬间——
悬空的珠子,旋转骤停!三色光芒不再交织流转,而是猛然向外迸发、拉伸,在珠子周围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虽然只有巴掌大小、却异常稳固的三角形立体光阵!三个顶点,暗金、翠绿、银白,光芒灼灼,分别射出一道纤细却凝实的光线,投向三个方向:
暗金光线垂直向下,没入地面,与那“地脉低鸣”的源头连接。
翠绿光线射向东北,遥遥“搭”在了遥远夜空中那点翠绿“残灯”之上。
银白光丝则绕着“翠花”的主藤转了一圈,然后融入了“翠花”散发的翠绿光晕之中。
三角光阵,正式成型!三地之间,跨越山峦与地层的脆弱连接,在这一刻,以这种不可思议的、光与能量为纽带的方式,暂时重新建立了!
然而,这连接的感觉,和之前“玉衡”碎片网络那种相对“流畅”的意念通讯截然不同。它更……滞涩,更“嘈杂”,还带着一种信号不良般的“滋滋”杂音。
苏婉作为高地这边的“主接口”(通过“翠花”和珠子间接连接),第一个感受到了这种奇特的“联网”体验。
首先涌入她脑海的,并非清晰的意念,而是一大堆杂乱无章、五感混杂的“信息垃圾”:
一股浓烈的、混合了焦糊、药草和血腥味的“气息”;
一阵压抑的、此起彼伏的咳嗽和呻吟“声音”;
一片摇晃的、布满烟尘和岩壁的昏暗“视野”;
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伤痛和强打精神的“情绪底色”。
这是古洞那边的情况!信号太“糙”,直接把星澜他们最直观的感官体验给“广播”过来了!
紧接着,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信息流”也蛮横地挤了进来:
冰冷的、带着锈蚀金属和潮湿岩石的触感;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黑暗与寂静;
以及,一种极其复杂、如同深海暗流般缓慢涌动、混杂着古老、混乱、警惕、以及一丝微弱“欣慰”的庞大“存在感”。
这是地底!是林晓晓和她所连接的、那个刚刚被“三角锚点”暂时稳定住的诡异存在(令牌+沉降池+“恶魔之眼”残留)的状态!
两股信息流在苏婉脑子里撞车,搅得她头晕目眩,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苏婉姐!你脸咋白了?流鼻血了!”赵铁河惊呼。
苏婉一抹鼻子,还真有点湿。她摆摆手,强忍不适,试图在这混乱的“信息轰炸”中,捕捉属于林晓晓的清晰意念。这感觉,就像在菜市场听两拨人用方言吵架,还想听清其中一个熟人具体说了啥。
“林……林师姐?能听见吗?我是苏婉!”她集中精神,对着珠子,也对着脑海中的连接“喊”。
过了好几息,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还夹杂着“滋滋”杂音的意念,才艰难地“挤”了过来,是林晓晓的声音,但感觉很远,很虚:
“……听……见……连接……成功……但……不稳定……‘污染躁动’……暂时……压制……‘残留本能’……接受锚定……地脉此段……微稳……”
“太好了!你没事吧?下面到底啥情况?”苏婉赶紧问。
这次回应更慢,而且内容有点……跑偏?
“……我……与令牌……融合加深……可部分……引导‘它’的……感知……与地脉……有限沟通……但消耗……极大……需……‘养分’……”
“养分?啥养分?地脉精华?还是……”苏婉刚想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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